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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池秋一着急,手里的水盆差点没拿稳。他出声制止了陆鸣的行为,万分小心地走过去,把这盆温水放到了陆鸣床边的椅子上:“医生说你这两天还是要静养。” 池秋不管陆鸣什么态度,他自顾自地说:“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做的。” 他单手吃力地捏毛巾,把里面的水挤出来大半后,摸找到陆鸣的手,往上摸去,就是陆鸣的胳膊、肩膀、脖颈,最后是脸颊。池秋仔细又轻巧地帮他擦拭,坚持要担起照顾陆鸣的责任。 陆鸣看到池秋受伤的手臂还绑着纱布,脸色严肃,一把拿过池秋手里的毛巾:“我自己擦,你一只手也不方便。” 被拒绝后的池秋也不恼,他自然有事情可以做。他拿着自己的导盲杖,匆匆地再次去了洗手间。 这回,他又拿了一只盆,里面放着装满水的牙杯和挤了牙膏的牙刷。 陆鸣看到后,有种难以言喻的心情:“……” 为了不辜负池秋的好意,陆鸣在床上完成了全套洗漱,最后干干净净地靠坐在病床上休息。 池秋乖乖地坐到他床边的椅子上,直到陆鸣沉下声赶他去补觉,他才不情不愿地去隔壁床上躺下了。 他说着不困,但一沾到床,眼皮就不听话地打架,很快便睡深了。可能是这两天太累了,他第一次在陆鸣面前,发出轻微的鼾声。 不难听,是很小很微弱的打鼾声,和池秋这个人一样小心翼翼,生怕吵到了别人。 陆鸣闲来无事,定定地看着池秋,看着他微长的睫毛和秀气的长相。 其实陆鸣心里清楚,池秋长得很好看,好看到他拿到池秋资料时的第一眼,就在心中接受了这个人要和自己共度一生。 没有人会讨厌一个温柔听话又长得漂亮的伴侣。 睡深的池秋长呼了一口气,陆鸣忙不迭地移开了目光。 过了一会儿,陆鸣再次看向他,一次又一次,一看就是两个小时。 直到池秋一觉睡醒,陆鸣才坦然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池秋每一次起床的前几分钟,会有点犯迷糊。他大概是忘了自己的右手受着伤,粗心大意地想用右手揉眼睛,结果一抬起,伤口火辣辣地疼醒了他。 他发出一声短暂的抽气,眼眶湿润。 陆鸣马上朝他看去,看到的是一个委屈的池秋,正耷拉着脑袋,轻捂着自己的右手臂懊悔。惨是惨了点,有意思也是真的有意思。 陆鸣以前怎么不知道,池秋的表情能有这么丰富? 但很快,陆鸣就不是一副能够暗暗欣赏池秋小表情的样子了。他从昨晚到现在,还没上过洗手间。 突如其来的尿意让陆鸣难以开口,他多次试图靠着自己起身,却发现必须要有人帮忙,他才能双脚落地。 陆鸣很后悔没有及时雇一个护工。 贴心的池秋发现陆鸣的异样,问:“怎么了?” “不舒服吗?我喊医生。”池秋要按床头的呼叫铃。 陆鸣拦住他的手,张口两次,才说道:“我想上厕所。” 池秋顿了顿,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大的小的?” 陆鸣同样顿了顿,如实回答:“小的。” 彼此大概沉默了有半分钟的样子,池秋在陆鸣不解的目光中,默默地蹲下身,从床底下抽出一塑料袋的东西。 池秋犹豫地在里面摸找,然后,他红着脸把一个深蓝色的尿壶拿了出来。 陆鸣莫名其妙地看着池秋手里的尿壶,感觉自己的嘴角正在微微抽搐。他不需要动脑子想也知道,这是谁干的好事。 果不其然,池秋爆出了“元凶”,说:“宴琛担心你下不了床,给你买了这个,你可以用吗?”他怕陆鸣难为情,“我看不见,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等会儿你用的时候,我去把门锁了。” 陆鸣:“……” 见陆鸣不吭声,池秋低下声音:“是宴琛特地去买的,医生也说有了这个上厕所会很方便。” 特地? 陆鸣不信季宴琛有这么好心,刚还说自己伤得不重,这会儿突然冒出个尿壶。陆鸣断定,季宴琛是为了看自己的笑话。因此,他对池秋手里的尿壶十分不满,压根不想用它。 陆鸣沉下一口气,用生硬的语气让池秋把尿壶放回去。 池秋捏着尿壶的手柄,为难地杵在原地。 陆鸣不得已说:“你扶我起来,我去洗手间。” “你站不稳。”池秋着急解释,“我知道你的腿没事,可医生说了,你要静养,尽量能不起就不起,要是不小心摔着就不好了。” 池秋觉得洗手间的地面比较湿滑,陆鸣进去,他免不了会担忧。 他几次三番想劝陆鸣用手里的尿壶,并一再保证自己会锁好门,还会背过身。哪怕他是个瞎子,也绝不会回头让陆鸣觉得尴尬。 池秋是个容易揪心的性格,他越说越急,满心怕给陆鸣憋坏了。 而陆鸣不以为意:“你扶着我,我不会摔倒。” “我?”池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陆鸣却已经伸手“夺”过了他手中的尿壶,丢到了床边,他顺势握住池秋的手:“我相信你。” 第40章 “假的,都是假的。” 【40】 一句“我相信你”打破了池秋所有的规矩和顾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