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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卓历离婚之前,他从没想过两人重逢的可能性,可是在获悉卓历离婚后,他就已经预料到两人迟早会见这一面,只是他没想到竟会这么快,场面会这么混乱。 他设想过两人时隔两年再次碰面的画面,或是冷漠地擦肩而过,或是虚情假意地打声招呼,但从没想过竟是这样一种局面。 入秋以后,晚上最高温度只有十几度。孙谚识在花洒下站了良久,感受到刺骨的寒意才关掉花洒,将湿发捋向脑后,抹掉了脸上的水珠。他缓缓抬起头来,幽深的瞳仁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洗完澡,孙谚识在走到挑廊吹了会儿风才转身回房间,他推开房门的同时,眼角的余光瞥到朗颂惊慌地把什么东西塞到了枕头底下。 两人四目相对,朗颂又慌张地回避了视线。 孙谚识挑了挑眉,没有吭声。他爬上床时低头看到了朗颂没有藏好的东西,虽然只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尖角,但因为他也有,所以很容易就认出来——那是谢霜语的名片。 孙谚识暗暗扬了扬嘴角,没有戳破朗颂的小男生心思,毕竟谁会不爱美女呢,他十七八岁的时候看到美女也会不由得脸红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 朗颂:我恨你是块木头! 第71章 “生气了?” 熄了灯,朗颂才慢慢地将手伸进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机。手机在漆黑的房间里发出白晃晃的亮光,屏幕上是孙谚识抱着朗月在院里逗黄豆玩的照片。 他手机里有很多朗月的照片,这张照片之前偶然拍下的,方才突然想翻出这张照片看一眼,谁知刚打开相册孙谚识就推门进来,他心下一惊便下意识地藏到了枕头底下。 朗颂退出相册将手机锁屏,又将手机放回枕头下边,手背不经意刮到了什么坚硬锋利的东西,他伸手一摸才发现是谢霜语给她的名片。 虽然知道对方只是出于礼貌给自己递了一张,朗颂还是小心地将名片放在了床头一个收纳用的小匣子里。 窸窸窣窣地声音过后,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静谧到连孙谚识均匀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朗颂平躺在床上,将双手叠放在肚子上,他没有睡意,也不想睡,于是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床板。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即便是外边微弱的光线也照不进来,所以其实什么都看不见。 但他可以闭眼想象。 他想象着孙谚识侧身躺在床的左侧,将脸埋进枕头里的模样。 他想象着孙谚识闭着双眼睫毛轻颤的模样。 他想象着孙谚识修长笔直的双腿,纤瘦的脚腕。 他想象着孙谚识肚子上薄薄一层腹肌。 …… 急促的喘息声在漆黑又静谧的房间里特别明显,朗颂遽然睁开双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呼吸声。他扯过薄被捂着自己的口鼻,屏息了足有十秒才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紊乱的喘息也逐渐平息下来。 他在黑暗中一动不敢动,凝神听着上铺的动静,直到确认孙谚识的呼吸依旧均匀平缓,并没有被吵醒,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抹掉额头细密的汗水。 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后,感官也变得灵敏,朗颂想换成侧卧,腰一动却感到下面一片湿漉漉。他犹豫了一下,才伸手往下摸去轻轻碰了碰,即便隔着运动短裤他也能感觉到一片黏糊糊、湿哒哒。 梦里的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再度浮现在眼前,纤瘦的脚腕,白皙的皮肤,心脏难以自抑地开始剧烈跳动。 朗颂闭上双眼,右手搭在胸口,他感受着自己激烈又快速的心跳声,终于确认了一件事——他喜欢上了孙谚识。 不,不应该说是确认,应该说是承认。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他很早就意识到自己对孙谚识产生了一种有别于他人的朦胧情愫。至于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没法追溯。 也许是他埋在孙谚识的掌心哽咽那刻,也许是送朗月入学那天孙谚识突然近距离凑到他面前令他心跳加速那刻,也许是那天深夜孙谚识孤独又无助地坐在厨房灯下的那刻,也许是孙谚识趿拉着人字拖散漫不羁地说“我的房子租给你”那刻,也许还要更早一些…… 模糊地意识到这种感情后,他就像隔着磨砂玻璃的窗户看外边的月亮,能看到月亮朦胧的轮廓,想再看清一点却不行了。可他潜意识里又不敢去打开窗户看个究竟,直到今天在外力作用下那扇窗户被推开,让他看了个真切。 他终于确认了一件事——孙谚识喜欢的是男人,他也承认了自己喜欢上了孙谚识这件事。 在黑暗中沉默无言地躺了许久,朗颂轻轻地起身去了卫生间。 翌日,孙谚识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最近都是由他早起送朗月上学,使他形成了健康的生物钟,今天多睡了会反而令他感到脑袋沉甸甸的。 下楼后孙谚识直接进了厨房,把朗颂给他留的早餐端到了店里。他一边吃着已经变成上午餐的早饭,一边拿出了华强给他的那份名单。 昨天有三个名单上的女同学参加了聚餐,通过闲聊他得知,同学A和丈夫从高中就开始恋爱,感情一直很好,大学毕业之后就结了婚,而且双方的家庭条件都不错,不存在抛弃亲生子女的动机。而同学B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和朗月同龄,因此也排除,剩下的便是同学C谢霜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