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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瞋目竖眉:“你别想吓唬我,也别想套我的话,在警察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话毕,少年就掏出手机主动拨打了110。 孙谚识没有阻止,他也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这个少年没有撒谎,那这小姑娘到底是谁,身上怎么会有他的照片,而且还是他高中时候的照片,实在是扑朔迷离。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小姑娘绝对不是他生的。 少年牵着朗月走出小店,站在门口打完了报警电话。隔着门帘孙谚识听不太清楚,但可以看到小姑娘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他,头都舍不得转一下。 少年挂了电话,蹲下身替小姑娘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把手里的水打开喂小姑娘喝了几口,然后比划了一段手语,似乎是在解释现在的状况。 兄妹俩出了门就没再进来,两人蹲在雨搭下一小块晒不到太阳的地方。今天这温度,即便是站在阴处也凉快不到哪里去,况且现在可是正午,日头正盛的时候。 孙谚识叹着气起身,掀开门帘有气无力地倚着门框,居高临下斜睨着少年,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抬头,盯着孙谚识的下巴,不客气地反问:“你想知道我的名字,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吗?” 还挺横。 孙谚识冷着脸,静静地盯了少年两秒。 少年长相青涩,满脸都写着稚气未脱、乳臭未干,看起来至多也就高中刚毕业的年纪,但他身材挺拔结实,全然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单薄。 “孙谚识,孙悟空的孙,谚语的谚,远见卓识的识,该你了。”孙谚识笑哼一声,自报了家门。 少年愣了一下,旋即道:“朗颂,开朗的朗,颂扬的颂。” 孙谚识“噗”一声笑了出来,揶揄他:“我可没看出来你哪里开朗了。” 朗颂皱起眉,想反驳但又生生忍了住,他撇开头懒得理会孙谚识。他身旁的朗月则一直翘首盯着孙谚识,乌溜溜地眼珠子看得人心肠发软。 “进来吧,外面热。”孙谚识朝屋内甩了甩头。 “不必了。”朗颂很是有傲骨。 一番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孙谚识也没什么耐心,垂眸看着朗月道:“你是不要紧,你meimei这么小小一只,要是中暑了怎么办,要晕可别晕我家门口啊。” 说完,他自顾自进了店,反正请也请了,进不进来就随兄妹俩的意了。 没一会儿,兄妹俩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孙谚识扫了他们一眼,继续专注手机上的游戏。 朗颂牵着朗月的手杵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孙谚识,嘴唇翕合几次就是开不了那个口。 朗月夹紧了双腿,抬起头殷切地盯着哥哥,又拉扯他的手催促。 朗颂的脸皱成一团,在meimei殷切的期盼中咬咬牙开了口:“那个……能不能借你家厕所用一下,我meimei想上厕所。” 孙谚识听到声音只懒懒地掀起眼皮,露出一片下眼白,看起来有点凶。 朗颂想说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孙谚识却又开了口:“那个是谁啊?这里可没人叫那个。” 朗颂的脸唰一下红了,他暗自捏了捏发烫的手掌,内心挣扎了一番他又轻声道:“孙……孙老板,借你家厕所用一下。” 刚才吃的瘪一下全找回来了,孙谚识心情大好,伸手往最里面那个货架一指:“往里走然后左转,走进院子就能看到卫生间。” “谢谢。”朗颂规规矩矩道了声谢,抱着朗月就往后院去了。 兄妹俩前脚刚离开,门帘被掀起一条缝,一道浑厚的声音比人先进店:“谁报的警?” 随即,两个穿着蓝色制服的派出所民警一前一后进了店里。 孙谚识抬眸和打头的一位胖胖的民警对上视线,他诧异地睁大眼睛,然后无奈一笑道:“强叔,怎么是你啊?” 胖民警掐着腰,眼珠一动在孙谚识的店里扫了一圈,冷哼一声回答道:“本来不是我出警,我一看地址是你这,赶紧赶了过来。” 强叔本名华强,年近五十,他身材微胖,脸长得像弥勒佛般慈祥,对谁都慈眉善目,唯独对孙谚识没什么好脸色。 但这都是有原因的。 孙谚识十六七岁混不吝的年纪认识华强,对方见证了他人生中最傻逼、最叛逆的一段岁月。 那年高二,孙谚识他们班的班花放学路上被隔壁技校的小混混拦在巷子里猥亵了,心理遭受了巨大的创伤,差点因此而退学。 孙谚识知道这件事后,叫了十几号人向技校的那几个杂碎宣战。 双方约在一个废弃小学大战了一场,孙谚识领着十几个人干翻了对方二十几人,正准备撒丫子跑路时,被接到报案赶来的华强逮了个正着,几十个人被提溜到派出所教育了一番。 华强是个极富责任心的基层民警,生怕孙谚识大好少年误入歧途,自那之后时不时会来一次家访。久而久之,华强和他父母就成了很好的朋友,孙谚识管他叫一句强叔。 “怎么,你这叛逆期一阵一阵的,十几岁闹,二十几闹,现在三十几了还在闹?说吧,发生了什么事?”华强走到柜台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用他特有的浑厚嗓音问道。 “冤枉我了。”孙谚识给他递了几张抽纸,“我打开门规规矩矩做生意,今天突然来了两个小鬼管我叫爸爸,我哪能消受得起,我告诉他们我不是他们的爸爸,他们就报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