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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么,样。我就说,你……赢不了我。” 谢简在宋飞扬低头的一瞬间,很快速的抿着嘴笑了一下,然后又异常严肃地盯着他说。 “你喝成这样我现在抓你轻而易举。” “哈哈你来呀。”宋飞扬两手手腕并拢,示意谢简拿手铐铐住自己,可谢简却迟迟没有动作。 反倒是宋飞扬突然膝下一软,伸手拉了谢简一把。然后宋飞扬就倒在了谢简身上再没起来,谢简搂着宋飞扬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迟疑地喊了声:“哥?” 宋飞扬没回他。谢简捧起宋飞扬的脸看了一眼,发现他已经有进气没出气了。 多年的警察经验让他瞬间知道宋飞扬肯定是吃了什么东西。他摸遍宋飞扬的口袋,翻出了一板头孢,里头的药已经空了。 从头到尾,哥哥宋飞扬就没想过要跑。宋飞扬倒在谢简怀里,感觉自己的脖颈有水滴落下来,然后他听见头顶有个声音哽咽着说:“哥,你又让我……” 宋飞扬勉强抬起手摸了把谢简的脸,目光里满是眷恋。 “从小到大,家里就属你有出息。无论是上学考试还是毕业工作,你都是顶好的。哥怎么能不让着你?”宋飞扬勉强喘了口气,说话断断续续的。 “如果不是你辍学让我去上学,你肯定也是大学生。要是没有你出去赚钱,我也不能好好读完大学。”谢简的眼泪砸在宋飞扬的脸上,颈窝上,连他胸前的衣服都濡湿了一小片。 宋飞扬勉强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已经不算好看了,连眼角都无精打采的耷拉着:“别哭了,之前都是我让着你,今天你也让了我。打水漂…”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费劲地继续说道:“打水漂,你让我赢了那么多回呢。比我之前让着你的次数,多多了。” “我也该,让让你,让…让你交差。你哥哥我在警局那,挺值钱呢。” 宋飞扬笑了一下,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一般:“就是…害了那群跟着我的兄弟,折了我一个就够了,我…” 宋飞扬瞪大了眼睛,连眼球都要凸了出来,看着真真是要窒息的样子。下一秒,他捧着谢简脸庞的手滑落垂到地上,再无声息。 谢简抱着宋飞扬,梦呓一般一遍遍喊着哥,不愿意相信他哥哥已经死亡的事实。 直到过了很久,练功房里响起了一声吸气的声音,然后吴子安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卡。 这不怪他太容易动容,实在是宋飞扬和谢简的感染力都是一等一的好。 喊完卡之后,宋飞扬睁开了眼睛,但他躺在谢简的怀里没动。他看见谢简也同样在低头盯着他看,他的两个瞳仁里映着两个小小的自己。然后他轻轻拍了拍宋飞扬的胳膊说:“我是老板你是员工,我二十五你二十三,你却演我哥。” “以下犯上。” 说完这话谢简勾起嘴角,抹了把自己的脸才松开宋飞扬。 宋飞扬还没从哥哥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整个人显得有点失落。他盘腿坐在地上,佝偻着后背,盯着先前他们扔小石头子的那个方向。 只是从剧中出来后,那条小河也不复存在,重新变成了一块宽敞而又明亮的镜子,宋飞扬从镜子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眼圈通红,眼尾下垂,从上到下就是一个大写的丧。 后来还是吴子安带着宋飞扬去签合同,他的情绪才稍稍好转。 只不过,吴子安给宋飞扬的不是劳务合同,而是经济合同。宋飞扬看了一眼,“我是助理吧,应该是劳务合同。” 吴子安递了支笔过去,“你见过哪个助理要和老板对戏的?” 宋飞扬本打算接过笔的手悬停在了空中,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打谢简把自己接回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看剧本,对戏,现在又要签经济合同。 谢简分明是打算把自己培养成艺人。 宋飞扬接过了笔,手指反复摩挲笔杆,心里也像那些被砸了小石子的湖面泛起了涟漪。 当年的不告而别谢简一直不知道真正的原因,而今他把自己找回来是不是打算不计前嫌,还想让自己出现在荧幕上? 他太怀念在荧幕上的时间,以至于这么多年哪怕是一个龙套,他都没放下演戏这件事。如今谢简的出现,无疑是让宋飞扬埋在心底那颗演戏的种子生根发芽,还肆意让它生长,变成了参天大树。 宋飞扬越想越觉得欣喜,他几乎是带着歉疚的心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打算对谢简和盘托出自己当年的情况。 因为过于着急,宋飞扬连名字都签的潦草无比,但他匆匆放下笔就冲出去找了谢简。签合同的办公室离练功房不足一百米的距离,宋飞扬脚步迅速,生怕多花哪怕一秒钟的时间。 练功房还是刚才的样子,机器在脚架上静静地搁着。窗帘已经被拉开了,外面阳光不再刺眼,开始变得温暖而柔和。 三面墙上的镜子反射出好几个宋飞扬的倒影,独独没有谢简。 宋飞扬不死心地按着门把手,撑着身子又环顾了一圈,可谢简就是已经离开了。 “谢简去片场了,他说你下午的时间可以自由安排。” 宋飞扬回头,发现是捧着一摞合同的吴子安。他朝吴子安点了点头,离开了公司。 他拿出手机本来想给谢简打个电话,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儿在电话里说过于草率。索性退出微信,又打开了导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