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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小姐替嫁日常 第67节

    但即便如此,也没挡住一些流言蜚语在京中慢慢传开来。

    据说耀王失了圣心,身上的职务都被皇上撤了,现在成了一个每天闲在府中无所事事的富贵王爷,都要跟平王差不多了。

    有人唏嘘,耀王这刚回京都还没有一年呢,早前圣眷正隆的时候多风光啊,谁能想到这会就成了个闲人?还真是伴君如伴虎,皇上的心思猜不透啊。

    沈梨听桃枝说起这些事,无所谓的笑笑,她没有就这个事多说什么,反问起她们:“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么?再过几日我们便要出发了,可别落下什么。”

    菀姝点点头:“放心吧夫人,我与桃枝都已经收拾妥当了。”

    “嗯!这还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呢!”桃枝有点隐隐的兴奋,小声对沈梨嘀咕,“夫人,其实我觉得王爷这样也挺好的,能天天陪着你,现下还能陪你一起去看望老夫人,多好呀!”

    沈梨笑:“怎么,你想王爷不务正业然后我们坐吃山空?那到时候给你的月例可都要少了。”

    桃枝老神在在的摇头:“夫人你在骗我,我知道王爷有可多产业,可有钱了。”

    菀姝听了也忍不住笑话她:“你又知道了,你包打听小桃可真是什么都知道。”

    几人在屋子里笑闹,这时陆陵天带着韩叙从外头回来了。

    他今日去了一趟大将军府,此行去往澍水是以探亲的名义便不好快马赶路,不会那么快就回京,他总有些事情要交代的。

    皇上已经把军畿营暂交给韩叙去管,兵部的事则由韩大将军接手,其实朝中明眼人都能看得懂,陆陵天虽卸了职务,但皇上信任的还是那些人。

    只是朝中最近气氛也比京里好不到哪去。

    要说具体有什么大事倒也没有,但是身居高位政治嗅觉敏锐的几个重臣却多少能察觉,皇上待太子殿下有了些微妙的距离感。

    太子身上的差事没变,但近期一些新的差事,落到他头上的却少了。

    几个老臣不免心里揣测,但他们之首的薛丞相却十分淡定,叫人摸不着头脑,也只能在朝中更加小心翼翼地观察,在外头更是不敢多议论半句。

    事关储君,当慎之又慎。

    陆陵天今日去大将军府交代一番后,回来时韩叙非要跟着,结果这回进了屋他又哑巴了。

    沈梨知道早前菀姝找机会与他单独说了一些话,现下看到韩少将军红着脸不自在的模样便知他们应该是说开了,韩叙也没死心。

    菀姝看着这位少将军支支吾吾的,也忍不住红了耳尖,但夫人还在,她自然也没有去跟韩叙说话。

    于是沈梨的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一圈,然后非常识趣的拉着陆陵天去了屋外的院子里。

    她也没闲着,与陆陵天道:“王爷,府里都准备好了,只是到了澍水后我们的住院子是?”

    陆陵天牵着她的手轻捏指尖,低低道:“院子我这边会安排,到了澍水之后如果我不在身边,你便不要轻易出院子。”

    第66章

    陆陵天在澍水单独安排了一处别院, 他们此行名义上是探亲但实际却不然,是以别院的人手他须得保证绝对可靠安全。

    沈梨见他有所安排便也放心点头:“好,我听王爷的。”

    此行去澍水陆陵天所查之事兹事体大, 是以他还尚未与沈梨透露, 怕会吓着她, 而小姑娘也十分体贴,没有抓着他追问, 只安排好自己的事,不让他担心。

    陆林天想, 若是这次事情能够顺利解决,了却一桩大事,那便陪她在澍水待一阵子吧。

    左右现在自己身上没有了职位,也乐得轻松。

    而沈梨站在他的身边,突然间就想起了沈念筱来。

    以前她那样心心念念的想要将自己从耀王妃的位置上拉下来, 只因为她突然从一个庶女成了京中人人羡慕的耀王的妻子。

    而如今,耀王突然失宠了,这不是沈念筱最想看到的事么?

    若是她还尚在侯府, 只怕是要想方设法来自己面前讥嘲一番, 只可惜世事难料, 如今的沈念筱身在大理寺,还成了个痴儿。

    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思及此,沈梨问陆陵天:“王爷,沈四会如何处置?”

    陆陵天道:“大理寺已经派人去永昌侯府搜过了, 从她的屋子里搜出了药粉, 还在妆台上、铜镜后都各种刻了你的名字又划得面目全非, 易容的工具和药水也被藏在了床底, 基本上这个罪名她是担定了。”

    “她这一番谋害皇室, 当斩,只怕还要连累的整个侯府也难辞其咎,按律没官撤爵逐出京都,日后永昌侯府应该是要改名叫沈府了。”

    沈梨的听后久久没有说话,她不喜沈念筱,但也不恨她,如今她落得这般田地,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那我五妹她……”沈梨有些担心沈莓,这样一来她岂不是没机会去临山书塾了?

    陆陵天让她放心:“我让严先生收了她做义女,他是京都德高望重的先生,皇上会对沈莓网开一面让她留在京中的。”

    沈梨这才放心一些,又不免觉得有些唏嘘,蓦地想起早前归宁那日祖母对她说的话。

    老人家道日后永昌侯府兴盛也好,颓败也好,她都无需做什么,现下,她也确实是在冷眼旁的观着。

    沈梨想,这次去澍水,永昌侯府的这遭境遇还是应告知祖母吧,但她又怕老人家会伤心,一时有些摇摆不定。

    这边沈梨和陆陵天在院子里说话,桃枝则在不远处侯着,顺便瞧着屋里。

    等到磕磕绊绊的韩少将军好像终于把话说说完了,她便凑近沈梨小声道:“夫人,菀姝jiejie和少将军好像聊完了。”

    沈梨便和陆陵天一起回屋,刚走进去还能听见韩叙最后一句:“那,那你到了澍水一定要注意安全,最好是天天跟在嫂子身边,她的暗卫也能顺便保护你。”

    走进屋的三人:……也是没听说过暗卫还要蹭的。

    韩叙一看他们的神色就知道话被听着了,轻咳两声给自己找补:“那个……我的意思是,菀姝本来也应该天天跟在嫂子身边,对吧?”

    菀姝被他有点憨憨的模样逗笑,瞥了他一眼,轻声道:“快少说两句吧少将军,等下叫夫人笑话你。”

    沈梨挽着陆陵天的手一本正紧地打趣他们:“不会的,少将军是个实诚人,我们都懂的。”

    陆陵天附和:“嗯,小事,我会打招呼让暗卫会顺便帮你护着点心上人。”

    韩叙:……

    我还是走吧!

    最终这日韩少将军以红着脸从王府落荒而逃而告终。

    不过因为这一点小插曲,沈梨觉得临行前那点紧张感倒是冲淡了不少,也算是韩少将军的功德一件。

    -

    三日后,陆陵天和沈梨一行启程前往南郡澍水。

    他们从京都出发走陆路,顺利的话大约二十来日能抵达澍水。

    由于是远行,此次府上带的随行下人并不多,免得路上太打眼,陆陵天在澍水别院也早已安排了另外的人伺候。

    连下了几日雨的京都今日难得放了晴,沈梨坐上马车前看了一眼天边的远阳,突然喟叹一声:“这好像也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呢。”

    陆陵天扶着她上了马车,闻言轻笑一下:“日后有机会再带你去北境,能看到京都看不到的大雪。”

    沈梨迎着秋日的一点毛茸茸的阳光,也扬起一个轻巧的笑来:“好啊,我记下了,长云哥哥要说话算话的。”

    “好,给阿梨拉个勾?”

    说着陆陵天便反手轻轻勾住了姑娘的小拇指,微微晃了晃,像小时候一样,最后给她的拇指按了个“章”。

    沈梨眼里的笑更深了几分,想起许多年前,他要离开澍水时,她哭着抱住他说要给他写信,非要他也给她回信,那时陆陵天便也这样给她拉了勾。

    待沈梨和两个丫鬟jsg坐进了马车里,陆陵天带着竹一和其余的护卫上了马,终于晃晃悠悠地离开了京都。

    待耀王府的马车出了城门,沿着官道走远后,很快平王府便得到了消息。

    书房里,今日又换了一张脸的阿肆对陆倡浩道:“王爷,耀王府的马车已经离京了。”

    陆倡浩“嗯”了一声,逗着笼里的鸟儿,问:“澍水那边,让万争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阿肆点头:“万争前两日传来消息,已经都按照王爷的吩咐办好了。”

    说着阿肆又凑到的陆倡浩耳边小声说了一句什么,陆倡浩应了一声,又催促:“你去盯着,让万争也催催,速度快些。”

    要不是沈四的计划失败,陆陵天突然离京,他给他太子皇兄备的这份大礼本还可以不这么快送出。

    不过现在也算是给了他皇兄一个惊喜吧。

    只是可惜,他没亲眼目睹到父皇看到薛丞相递上的密折时是个什么表情,他如此信任太子,想来脸上的神色应该很精彩吧?

    也不枉他费尽心力在澍水养了那么久,可是前前后后花了不少的钱,说实话他自己没用上还有些可惜了。

    但只要能将太子拉下马,剑走偏锋也是值得的。

    陆倡浩朝着鸟笼吹了声口哨,想到如今朝里那些隐晦的风言风语便觉得心情舒畅,连逗小鸟的表情都愉悦了几分。

    阿肆得吩咐,轻轻点头:“我会与万争说,但王爷,皇上既然派耀王去澍水,是不是他不信密折里所说之事?”

    “兹事体大,他自然是不会轻易相信的,”陆倡浩皮笑rou不笑的咧了一下嘴,“只是他撤了陆陵天的职,便是已经因为他与陆怀信走得太近而有所怀疑,此番秘密派他去澍水多半也是试探他的态度。”

    “虽然即使他去了澍水估计也查不出什么,但还是叫万争联系雁道山老六,人若是能半路出事,那当然还是出事的好。”

    他从五年前就在澍水筹谋的事,陆陵天突然被皇上派过去,无头苍蝇般能查出个什?最后不过都会指向他的好堂弟罢了。

    相信再过两日,皇上又会派一队心腹出京,到时从澍水到京都,两相佐证,陆怀信太子的名头也就坐不住了。

    事实也证明陆倡浩猜的没错,隔了两日,皇上的几个影卫秘密离京,去往的也是澍水的方向。

    -

    离开京都快二十天后,沈梨和陆陵天已经离澍水很近了。

    这天傍晚,他们抵达了又一个驿站。

    陆陵天照例扶着沈梨下了马车,还给她揉了揉腰,低声问:“累么?再忍两三日便到了。”

    沈梨鲜少出远门,自然也从没怎么在马车里待过那么长的时间,小时候随祖母离京时她尚还是个小丫头,不觉有什么难捱的,现在却不行了。

    最开始几天她有些不适应,等傍晚找到地方休息时,从马车上下来总是觉得腰疼。

    不过也就初初那几日,现在也已经习惯了。

    出门在外,路上自然不如家里舒服,她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没有那么娇气啦,早前只是不习惯而已,这几日已经没事啦。”沈梨朝陆陵天笑笑,软声道。

    陆陵天却怕她逞强,还是揽着她一路替她揉着腰进了驿站里。

    给驿站的管事出示了腰牌后,刚刚还有些敷衍的管事立刻恭恭敬敬让人收拾了整个驿站最好的房间出来,请着陆陵天进去了。

    说是最好的房间,也是相对驿站其他几间房而言,毕竟这处驿站没有靠近州府,本也不大。

    不过沈梨并不挑剔,进屋后有条不紊的让下人将茶壶茶杯都拿去再洗过后便泡了一壶他们自己带的茶,接着又带上菀姝一起去收拾床铺。

    因为带出来的下人少,所以路上其实很多事情沈梨也是亲力亲为在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