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花 #9448;shw.#8466;iv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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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弥赛亚将手递给侍奉她上马车的仆人,暗自猜想青年对她说那句话的用意—— 是他已经成年,所以她不应当与有这么大儿子的已婚男人牵扯在一起;还是他在请求她为他未来的结婚对象做预言? 如果依照逻辑和贵族的习惯,多半是前者,但单看卢修斯今天频频向她示好这一点,后者的可能性更大。艾森博得家素来有政治联姻的传统,在局势明朗的情况下,子嗣会非常早就有婚约。 她听一些贵妇说,当年为了谋求后代田产与地位的稳固,上一任艾森博得公爵直接将继任人的婚姻在襁褓中就许给了掌握运河的帕特伯爵的女儿露西亚,当时露西亚已经十岁了,而赫加德才刚刚出生,因为年龄差距过大,所以为了避免帕特伯爵的长女沦为别人口中的“老姑娘”,赫加德不得不在十叁岁便娶了现在的妻子。 那是局势明朗的时候,大家手中的权柄与财富都一目了然。 卢修斯之所以长到成年还没有订婚,多半就是因为现在局势还不那么稳定,所以说,现在艾森博得家有好几个待选的婚约候选人,但是他们不敢贸然押宝么? 这不是她应当关心的问题,但出于好奇心与尝试对公爵私人空间的冒犯,弥赛亚将自己的疑问抛给了赫加德——当然,省略掉了她另外的猜测。 “订婚么?”公爵微微仰头,方便她为自己解开领口的扣子。 弥赛亚大抵是刚沐浴过,身上带着花和皂豆的香味,身上穿的也是睡衣,纯白色的棉布裙,干净的不惹尘埃。他并不准备对她做什么,事实上,很多时候他来找她,只是想抱着她睡个无人打搅的午觉而已,“可能他母亲另有安排。”他的视线顿在她脸上,轻轻用手指搓过她的脸颊,就像有什么脏东西挂在上面—— 很明显,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弥赛亚‘噢’了一声,佯作什么也没发生,只将赫加德的外袍挂在旁边的椅背上,“我不问了。”她估计他是不想将他重要的家事告诉她,免得她将触角钻进他高贵的家族中去。 “今天太累了。”他明显是刚从议会回来,直接就来了她这里,困倦地连眼皮都不想翻动一下,“睡吧,睡醒跟你说。”他通常喜欢枕着弥赛亚的大腿入睡,今天少见地揽住她,两人只穿着底衣依偎在一起,抵足缠绵。 公爵的体温较她要偏高一些,即使仅搭着薄毯,也让弥赛亚觉得未免太热了些。她艰难地忍了多半刻钟,感觉公爵的呼吸略均匀了,便急忙稍稍挣脱出赫加德的怀抱,将手臂和小腿都探出毯子外,就像是夜半蹬被子的稚童。 “等的很不耐烦么?”赫加德惺忪着睡眼,重新将她捞进毯子里,搂在怀里,“再睡一会,起来再……” 弥赛亚甚至要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她情愿自己没有听清楚,“起来再cao你”这种话,如果是在床上听到,对于她这样的成年女性而言不算是什么,但如果从公爵嘴里说出来,她就有种奇异的感觉:?aлyesнúwú.?o?(sanyeshuwu.) 他不应该这样说话的。 他应当高高在上,散漫慵懒的,没有什么情绪起伏,或者高傲地睥睨一切,偶尔弯一下他削薄的嘴唇,垂怜与他说话的那个人。 而这样的话,未免太粗俗,太陌生,太像一个精虫上脑,对着女人丰满的胴体的嫖客说出来的话—— 她被自己的想象吓到。或者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于赫加德而言,就像是一个妓女一般的存在。那么赫加德是如何想她的呢? 急色的,垂涎他rou体的荡妇,还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玩物? 弥赛亚静静在床上躺着,旁边的公爵睡熟了,长发散在枕头上,被她压住一截。她仔细观察着这个英俊的男人的脸,他的睫毛非常浓密,颜色却比他的头发还要浅,就像是两片冰雪落在他的眼睛上。 他的妻子大概与他度过过无数这样平静的下午吧,看着他睫毛下的阴影,等他醒来,睨着银灰色的眼睛向那个幸运的女人微笑。 她凑过去,吻上他的眼睑,就像吻住了一朵霜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