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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还有。” 宋林居脸色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云淡风轻将为李兆焯准备早餐变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草!还真能? 李兆焯有瞬间都怀疑他幻听了。 看着宋林居一如往常无甚表情的脸,李兆焯有些不确定地想,宋林居他……该不会是在向他示好吧? 呵,准备一碗粉就了事?他稀罕? 他挺直身子,维持着面无表情,然后…… 从善如流地去向厨房。 流理台上果然有碗牛rou粉,里面除了有酱色牛rou粒,还有绿油油的小白菜和白白胖胖的鸡蛋。 这么丰盛一看就是特意准备,而不是煮多剩下的。 什么都不说,万一他来之前吃饭了呢? 这人可真是闷。 李兆焯也不同他客气,端着碗就在宋林居对面坐下,把粉吸得呼噜呼噜响,看起来吃得很香。 吃完之后已然是出了身汗,不过早上烦躁的情绪因为此时的饱腹消散不少。 被李兆焯领着去他现在住的地方,宋林居才意识到他所说的“附近”到底有多近。 这地方离他家差不多10分钟脚程,简单的两室两厅一厨一卫。 除了他睡的那个房间,另一个房间被改成了健身房,房子整体而言不大不小。可能是刚搬来的缘故,一切摆设都还比较少,风格简约冷淡。 宋林居目光落在门口唯一一双黑拖上。 他竟然是第一个被李兆焯邀请来这的人,比和他经常在一起玩的那三个人都还要早。 “等会儿,我帮你拿双拖鞋。” 李兆焯蹬开运动鞋,趿上那双黑拖在玄关翻找。 李兆焯给他拿了双没拆封的拖鞋,灰色的,和他的款式一样。 大概是买拖鞋的时候嫌麻烦,就买了很多同一款式不同颜色的拖鞋。 宋林居垂眸拆开包装,套上柔软的灰拖,像踩在云端般似的,那是他掩在冷漠外表下不为人知隐秘窃喜。 一到李兆焯的住处,他们没多说什么,就开始直奔主题了。 宋林居给李兆焯讲解上个星期通过测试看出来他现有的问题。 李兆焯本来拿着根笔,认真地听宋林居的讲解,可听着听着他就有些分神。 身侧人嗓音轻缓清晰,非常很耐心,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淡。 握笔在课本上写写画画的手指折成好看的弧度,犹如竹节,指甲被修剪得圆润,显得清爽干净,手背上黛色的血管微微凸起,玉刻的似的,蕴含力量又兼具美感。 李兆焯顺着阳光侧脸看他。 清晨的阳光打在他脸上,透过空中飘浮的尘絮,能看见他脸上细微的金色绒毛。 他微敛眉,光透过鸦羽似的睫毛在他眼底打下一片阴影,唇是浅淡的红,唇珠随着说话时隐时现,脖颈清瘦,线条顺滑,似乎一手可以掌握的模样有些像…… “听懂了吗?”宋林居突然偏过头,眼睛和他对上。 对上那双冷静漆黑的眸,李兆焯像突然被刺了一下,不自然地将目光挪开,隐隐作痒的手攥紧了手中坚硬的笔,像是正在蜕皮的蛇,非要蹭点坚硬的东西止痒。 “……听懂了。” 宋林居目光通透,看出了他的心虚,他点了点课本,“你来讲一遍。” 李兆焯是心虚,可不是因为没听而心虚。 他扫了眼课本,不说话了。 讲屁,他连讲到哪里都不知道。 宋林居没说什么,只是再细致地给他讲了一遍。 讲完又问道,“这次听懂了吗?” 李兆焯这次答得坦然,“懂了。” “那把这个知识点下面的例题写一下。” 李兆焯拿过课本就在上面写写算算,书页的空白处都被他龙飞凤舞的字迹填了个满,他从来不设草稿纸。 宋林居没像之前一样做自己的事,他就在一旁看着自己写题,他偶尔抬头看他一眼,他们俩的眼睛会正好对上。 李兆焯敏锐地感觉到,宋林居他……好像变了。 他好像不再避着自己了。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李兆焯停笔,直直地朝宋林居看过去,试探地喊了句,“宋老师?” “嗯?”随着声调扬起的是他沉静的眸。 他看向他,没有躲闪,直直地,清澈的眸中映出他的身影,像下了场大雪的湖镜般。 果然。 李兆焯扬起唇。 他突如其来的笑让宋林居愣住了。 冷峻的眉眼柔下来,眼角眉梢都挂着细碎的阳光和着笑意,他笑的弧度有些大,嘴角深藏的梨涡都露了出来,小小梨涡盛了捧满满的阳光。 他整个人耀眼得不行,像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太阳神阿波罗。 宋林居习惯性地面无表情,没人知道此刻他的心在蝉鸣中鼓噪起来,一下一下失控地跳动着,势要和高昂的蝉鸣比个高下。 李兆焯生得俊朗他是知道的,笑起来容貌就更甚,可看着他笑,宋林居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词居然是可爱。 神他妈的可爱。 寸头悍眉,挺鼻薄唇,一米八多的大个子,这哪个词能和可爱挂上钩? 别说挂钩了,连沾边的都没有。 可宋林居就是觉得他有一种少年气的可爱,带着蓬勃逼人的朝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