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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1978奔小康 第68节

    余和平愣了一瞬,他凑近名单:“就是徐念。”

    骆谦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徐念就是徐小玉堂叔:“你接着说。”

    “徐念要六亩地地膜,你要几亩地地膜,其他几家也要几亩地地膜。”余和平合上算术本。

    “我明天联系卖地膜的老板,如果老板愿意送货,他们应该经过这里,到时候你跟他们回骆家村。”骆谦思忖道。

    “行。”余和平依旧跟打了鸡血一样。

    两人谈好了事到院子里。余红武看到两人,把军大衣披到余和平身上,啧啧说:“威风。”

    余和平乐的合不上嘴巴。

    骆谦喊四人到堂屋吃饭。

    饭后,四人勾肩搭背离开。

    李谣在灶台底下烧火,骆谦围着灶台忙碌,刷锅刷碗。

    “家里油快没了,你抽时间到屠宰场买猪板油,如果没有猪板油,你买大肥rou回来。”李谣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火棍挑火。

    骆谦轻嗯一声。

    李谣想问骆谦发展下线,是不是有什么事都让余和平到骆家村办,他不回骆家村了。但是她又觉得自己这么问,简直多此一举,骆谦这么做,就是摆明了不想回骆家村。

    “你爹被撤职了,现在有大把时间跟我哥我大伯混,他们时时刻刻在一起,我想想都替骆清亮、骆清喜头疼。”骆谦倒抽冷气。

    李谣:“?”

    她懊恼拍自己额头。上辈子她和她爹老死不相往来,却也听说她爹滥(/)用(/)职(/)权(/)敛财被撤职,因为地的事,她爹没来过骆家村。

    这辈子她爹没有抢占她家三个孩子的地,所以她爹跟骆清海、骆谦他哥混在一起。

    骆谦甩掉手上的水:“我明天给余红武一件军大衣,你看怎么样?”

    “行。”李谣说。余红武勤快,干活麻利,以前的顾客带亲友到店里选家具,还夸余红武,李谣认为余红武值得一件军大衣。

    次日,早上八点半,骆谦到村委借电话打给卖地膜的老板。

    起初,老板听到骆谦提送地膜,他不太乐意,当骆谦说他要46亩地地膜,老板被茶呛个半死,顾不得擦胸前的茶渍,连忙说:“送,你什么时候要?不,你今天要,我今天就安排人给你送货。”

    地膜根本不好卖,他们近来零星卖出去几卷地膜。

    突然有一个人买46亩地地膜,难道他小孩姨的娘舅的大姐夫的隔壁堂姐帮忙找的买家?

    若不是这样,这个男人怎么知道他的电话号码。

    老板笃定就是他也绕糊涂的亲戚帮的忙。

    骆谦还没有说话,老板又说:“我给你打折,9.5折,你今后在我家买地膜,都是这个折扣。”

    骆谦忍住,不让自己表现出高兴,声调平缓说:“如果你那边今天来不及,可以明天送。”

    老板连说几个来得及,骆谦叫他到余郢幸福家具厂找他,他安排一个人带他去骆家村。

    两人沟通完毕,骆谦挂断电话给余占贤话费,他又到余和平家通知余和平今天下午一点钟到家具厂跟车到骆家村。

    他回家在后院的棚子里干活。

    余红武到后院开拖拉机,骆谦把准备好的军大衣撂给余红武。

    余红武傻愣愣接住军大衣,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村干部托了好多关系,等了好几年都没有买到军大衣,骆谦居然给他一件军大衣,他不会在做梦吧。

    呸,他这张乌鸦嘴。

    骆谦都能给余和平那小子一件军大衣,也能给他一件军大衣。

    余红武当场穿上军大衣,雄赳赳气昂昂开拖拉机到前院。

    他脱掉军大衣,把军大衣搭在车把上,到店里搬木板。

    第071章

    余红武把木板放进车斗里, 骆筠修、骆韵莹兄妹俩跑回来玩耍,他刚要把军大衣拿进店里, 却发现兄妹俩压根没有看军大衣, 他心塞地把军大衣放回车把上,他回店里继续搬木板。

    “进猪嘴里的东西,你不能马虎了, 一定要问清楚。”香油渣被大家用来给菜地施肥, 余占贤还是头一回听说香油渣可以喂猪,他总觉得不靠谱。

    “家畜站新来的高材生说香油渣含有大量的营养物质,不仅猪可以吃,牛羊也可以吃, 它们吃了香油渣,冬天抗寒,身体倍儿棒,还少生病, 不过得适量, 不能喂种猪。”余朴对他家两头公猪、一头种猪、十一只小猪崽可上心了,他听说家畜站来了一个高材生, 他天天到家畜站报到,当高材生的影子,无论高材生说了什么, 他都记在本子上。

    今天,他和平常一样到家畜站报到, 高材生喊他过去, 跟他说了香油渣的事, 还跟他说了其他注意事项。

    余朴信高材生, 他回村找余占贤带他到李老郢找李瞎子。

    “李瞎子家有多少香油渣, 你要多少香油渣,还是你一个月要几斤香油渣?”余占贤问。

    “全要。”余朴冲口而出。

    余占贤心里有谱了,知道到时候怎么和李瞎子谈价钱。

    “1、3、100,好啦。”

    “不对,是1、2、3……你不可以转身找我。”

    “哼,我数对了,是二哥没藏好……好嘛,我重数,1、100。”

    余朴、余占贤撇头,骆筠修一脸怒气跑过去抓住骆韵莹,他俩以为骆筠修要揍小丫头,走过去准备拉架,结果骆筠修背对店门口,捂住眼睛数:“1、2、3……”

    骆韵莹噘嘴捂住眼睛,奶声奶气吼:“1、2、3……”

    他俩被两个孩子逗乐了,当他俩转身离开,骆筠修已经数到50了,他俩震惊地扭头看不大的小娃娃,村小学一年级孩子大半不能一口气数到50,小家伙居然数到50,不,小家伙已经数到70了。

    他俩嘴角抽搐,小家伙已经数到100了。

    余朴、余占贤瞪大眼珠子,兄妹俩右侧的拖拉机车把上搭的是什么!

    他俩忙不迭跑上前,颤抖捧起军——!大——!衣——!

    余占贤轻柔地抚摸军大衣:“是涤卡面料,领子上的一层黑毛,真密实。”

    余红武搬木板出来,他怔愣了一下,见余朴、余占贤把军大衣捧在手心当作宝,他嘿笑:“骆哥给我的,和平也有一件。”

    香油渣可以晚点弄,军大衣必须现在弄到手。

    余朴、余占贤把军大衣搭在车把上,他俩跑到后院,余占贤搓手说:“小骆,你手里还有军大衣吗?叔想买一件。”

    骆谦上半身探出棚子,喊:“谣妹,咱家还有军大衣吗?”

    正在看家具的中年男女闻言竖起耳朵。

    李谣走到后门,说:“有,但是不多了。”

    中年男女互看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狂喜,他要给自己弄一件,她要给她爹弄一件。

    “老板娘,你家里还有多少件军大衣,拿出来我们看看。”中年男人激动说。

    “对对。”中年女人忙不迭附和。

    余朴、余占贤眼巴巴看着李谣。

    李谣走到柜台打开抽屉,拿出一串钥匙,她找到放货物房子的钥匙,她捏着钥匙开门。

    她进屋瞥见旁边凳子上搭了一件军大衣,揣测这件军大衣是骆谦单独放到一边,留着自己穿的。

    李谣没有动这件军大衣,从麻袋里掏出六件军大衣放到一旁,她拎着麻袋出门。

    四人唰一下站在李谣面前,李谣放下麻袋,四人的手咻一下插进麻袋里,掏出一件黑色毛领、金色五角星扣子军大衣。

    李谣进屋,给青青妈留了一个炉子、一个钢中锅、一个凸嘴茶壶,又给另外五家留了一个凸嘴茶壶,她把炉子、钢中锅、凸嘴茶壶搬到院子里。

    余占贤当场穿上军大衣,他见李谣又搬出了一些好货,他都没有犹豫,挑了一个炉子、钢中锅、凸嘴茶壶:“小李,你帮我算一下多少钱。”

    “军大衣60一件,炉子28一个,钢中锅20一个,凸嘴茶壶15一个……”李谣到店里拿纸笔摆算式。

    骆筠修到屋里拿焦米棍,他听到mama说的数字,在嘴里念叨一遍,说:“123。”

    余占贤以为骆筠修在数数,居然数到一百二十三,他震惊地合不上嘴巴。

    骆筠修抱一盘焦米棍出去,和李谣擦肩而过,李谣盯着算术本检查竖式没有问题,她说:“123块钱。”

    余占贤嘿了一声,他买东西的总额和骆筠修数的数对上了,太巧了,这个数突然变得可爱、讨喜。

    “我回家拿钱给你。”几年前,他准备了88块钱,想着他高价买军大衣,总能买到军大衣吧,可惜军大衣刚到货,就被内部人员分掉了,有钱都买不到军大衣喽。

    余占贤啧了一声出门。

    “我也回家拿钱给你。”余朴把凸嘴茶壶放进钢中锅里,他盖上盖子,他把钢中锅放在炉子上,他抱起军绿色的炉子跑出去。

    中年男女各自抢了一件军大衣,又抢了两套炉子、钢中锅、凸嘴茶壶,他俩用订家具的定金买这些东西,抱着这些东西呼呼回家。

    余朴、余占贤回来给李谣钱,带来了一群村民,余本顺冲在最前面,率先抢了一件军大衣穿在身上,然后他不紧不慢挑选其他货。

    在余本顺挑货的时候,余朴、余占贤穿着军大衣到李老郢找李瞎子谈香油渣的事。

    余本顺付钱的时候,李瞎子杀进后院抢到一件军大衣。

    有几个县城的人站起来蹬洋车到幸福家具厂,脸和鼻尖红扑扑凶狠地挤到最前面抢军大衣。

    60块钱一件军大衣,买的人真不多。

    所以他们非常幸运抢到最后几件军大衣。

    李谣卖完了货,她对了三遍金额,确认她没有少收钱,她端起骆谦提前给她倒的茶,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一茶缸茶。

    “余和平去骆家村,你让余和平把我留的货带回去,让五家分。”李谣说,“我单独留了一件军大衣和一个凸嘴茶壶给骆小龙。”

    骆谦没有意见。

    中午十二点半,余和平到店里等着地膜老板。

    骆谦抽空跟余和平说每件货的价格,他给骆小龙一件军大衣、一个凸嘴茶壶。

    余和平把骆谦交待的事记在本子上。

    到了下午一点,有一个人开拖拉机到骆谦家店门口。

    地膜老板叫张丰,他挂了骆谦的电话,就打电话问了小孩姨,小孩姨打电话问了娘舅,娘舅打电话问了大姐夫,大姐夫跑到隔壁问堂姐,堂姐打电话问了表侄子,表侄子又打电话问了其他亲戚,他们问了一圈,最后小孩姨问他订货的人是不是姓骆,他看订货单,对方真姓骆,小孩姨又问对方是不是很年轻,他说是,小孩姨说是她那头出了五服的表弟,不就等于是他的表弟嘛。

    张丰下了拖拉机,手背在后面,仰头念:“幸福家具厂。”

    “嗯。”不愧是他表弟,名字起的就是好,他仅仅念一遍,幸福充盈他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