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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静了几秒,颜鹤径抿唇侧目,几乎头皮和手心同时泌出了汗液,宗炀自然没有回答,颜松影也察觉到不对,两手握紧双向盘,支支吾吾道:“要不说人必须得服老呢,记忆力真是退化了,对不住啊小宗。” 宗炀声音从后面稳稳传来:“没事,我不介意。” 颜鹤径只觉背上千只蚂蚁爬行,痒得坐立不安,抢先了说:“宗炀吃辣很弱。” 余光扫到在挡位旁边放了一支未拆封的口红,颜鹤径借此岔开话题:“哥,有新女朋友了吗?” 颜松影回道:“还不是女朋友呢,上次买了口红想要送她,结果她没肯要。” 颜鹤径拿起口红看了看:“这口红很贵呢,可能人家不好意思收,也可能根本对你没感觉。” “我也说不清楚,有时候我觉得她也不是对我没感觉,”颜松影说,“不过我离过两次婚,她在意很正常,只是她对我来说很特殊,不想这么放弃。” 颜松影第一次婚姻是女方出轨,第二次是性格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总之都是冲动结婚的过错。颜鹤径只说你这次可要深思熟虑了,末了问:“这支口红你还送得出去吗,不然给我?” 颜松影大为诧异:“你要涂?” “我送给一个朋友。” 宗炀此刻说话了:“你要给谁?” 颜鹤径笑起来,转过去看宗炀:“你急什么?我准备送给孔泉,刚好几天后是他的生日。” 宗炀好似是有些窘,颜鹤径见他耳根泛起粉红,扭头看窗外,装模做样地看风景,心里偷笑。 彼时颜鹤径还乐着,到了吃饭的地方依旧兴致勃勃,当场拆了颜松影送来的酒,斟满了一杯,全然没在意宗炀的情绪,到夜晚回家时,颜鹤径还和颜松影说说笑笑。 隔日是周六,不上班,颜鹤径让喝了酒的颜松影留宿一晚,他以为宗炀或许会走,谁知宗炀没有离开的意思,送颜鹤径进了门就不打算走了。 颜松影住一楼的客房,早早进屋睡觉了。颜鹤径洗完澡后也回床躺着,本想等宗炀洗完澡再睡,但浴室的水撞击地面的声音太过有节奏,让颜鹤径挨床五分钟后便昏昏欲睡。 眼皮挡不住光,眼球前好像有各种色彩,颜鹤径好像在半梦半醒间还做了梦。 等到被人摇醒,颜鹤径差点发脾气,定睛一看,头发濡湿的宗炀盘腿坐在面前,没穿上衣,只穿着一条格子花纹的睡裤,颈上搭着颜鹤径的洗澡毛巾。 许是色欲熏心,颜鹤径的火终究没有爆发。 室内昏昧,宗炀似乎遥不可及,又近在眼前,颜鹤径不得不伸出手在空气中探一探,碰到宗炀的手臂,感受到他皮肤的肌理,才有了一些清醒。 喉咙的声音却好像被昏睡吞噬了,颜鹤径沉默地靠在身后的软垫上,不期然身体向前坠,宗炀握紧他的手腕,将他拉了过去。 颜鹤径便彻底清醒了,睁开被睫毛束缚的眼睛,愣愣望着宗炀,发现了他不明朗的表情。 宗炀的手从下往上,像有温度的藤蔓,飞快地沿墙生长,路过颜鹤径背部凸起的骨节,绕到他的肚脐和胸前。颜鹤径攀着宗炀的肩,问:“怎么了?” “你哥哥和那位小邵很熟吗?” 颜鹤径豁然开朗,趁机捉住宗炀不安分的指尖,放在嘴边亲了亲,又捧到脸侧,说:“见过几次而已,我哥今天口误是他记性太烂。” “其实我有点难过。”宗炀往颜鹤径的耳边吹气,“很小气吗?” “有点。”颜鹤径佯装严肃,扯了扯宗炀的脸颊。 颜鹤径一时松开了宗炀的手,宗炀就把颜鹤径翻了个身,身躯压在颜鹤径的背上,落下密密的轻轻的吻,颜鹤径感到有些冷,不自觉抖了抖,不停地咽口水,脑中嗡鸣,血液好像在倒着流,他感觉宗炀抓住他胳膊的力道稍重了一些,便克制不住地呜咽。 “好吧,就算我很小气,我以后会改的。” “意思是现在不改了?” “嗯,”颜鹤径听到衣物的摩擦声,知道宗炀在褪裤子,“我还有点生气。” 颜鹤径揪住床单,想要向前爬,又被宗炀的一只手固住了腰,膝盖抵着他。 平时颜鹤径是挣得开宗炀的,但今天不知是宗炀力气变大还是他的力气变小,颜鹤径被宗炀牢牢钉住了。 “不准走。” “我不走,只是有点疼。”颜鹤径用手向后探,手掌触到一团温热,“轻点。” 只余下宗炀的粗喘和颜鹤径口中破碎的语句,不过宗炀的动作轻了很多。 “我是宗炀,你清楚吗?” 颜鹤径咬着嘴唇,腰还在不断抬高向前,他的眼前一片混乱的晃动,整个世界像在崩塌。 “我清楚,一直很清楚。” —— 在被锁边缘试探...... 第40章 结的梦 雨是半夜骤然落下的,此前毫无征兆。 白日是无云的好天气,天幕在夜晚却变了脸,绵绵的雨落得不急不躁,可是伴着风。颜鹤径梦里的雨聚在地上汇成透明的水柱,绕住颜鹤径的手腕,拖着他向前走,穿过一片诡谲的雨林,又潜入咸湿冰冷的深海,他身心俱疲,仿佛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到达目的地,寻到一个晃动的背影。 然后颜鹤径被风吹醒了,发觉梦中的雨延伸到了眼前,便有一阵的混沌,直到听见宗炀平稳的呼吸声,颜鹤径才如梦初醒,只是感到身体躺在虚无上,周遭极为空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