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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慎回头疑惑地看向历思凯,历思凯却不松手,笑起来眼藏星辰:“你说我戒烟好不好?” ? 周慎的眼皮一眨一抬,漫不经心回:“随便。” “那就戒”,历思凯笑说:“我不能总让你吸二手烟吧。” 周慎“嗯”了声,历思凯这才笑嘻嘻收了手,跟在他身后出了办公室。 审讯室里,任净泽像是沙滩上被搁浅的一条鱼,两目无光,放弃挣扎般。 他吸食毒品一事暴露,罪证确凿,也容不得他再狡辩挣扎。 即使看到历思凯和周慎推门而入,他也无动于衷,脸上裹着一团死气。 待坐下,周慎翻着笔录大致看了几眼,历思凯敲了桌子示意任净泽:“你知道我们查出了什么,我们的人已经去了你家搜查,我知道你这个人是有原则的,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审讯和调查,日后结案说不定能得到宽大处理。” 任净泽肩膀还在颤抖,他驼着背表情没有一点生气。 “瘾犯了很难受吧?”历思凯问:“不过看你的反应倒不强烈,应该是第一次吸毒吧?” 任净泽终于有了反应,缓缓点头。 历思凯悠闲地靠着椅背:“说说吧,怎么回事?” “你们想让我说什么?”任净泽虚弱无力反问。 历思凯点了句:“容娇娇一案你潜入她家里当晚是不是吸食过毒品,还有你从什么渠道拿的货,我们都要知道。” 任净泽沉思片刻,似乎是瘾上来更加痛苦,他攥紧了拳头回:“我一共吸食过两次,第一次就是潜入601那晚,第二次是在家里藏匿的时候,瘾上来了没忍住复吸了一次。” “警官你也知道,我在画廊工作,负责展画的销售和售后工作,这份工作能让我认识许多达官显贵,看起来体面却十分辛苦。我自己也是个画家,只不过名气不大,经常在创作中遇到不顺,灵感尽失。那种感觉特别痛苦折磨,我的情绪也逐渐不稳定。大约是两个月前,我的画作终于有人青睐,售出去了一幅。我将那位买家视作知己,主动要了他的联系方式。” “我们聊得很投机,中间他也邀请我去参加过几次更高级的画展,从那之后只要是应酬他都会叫上我,我觉得这种社交更有利于我以后的发展,也就没推辞。我去过几次,这种名利场奢靡无度,我当时只觉得憧憬想努力融入……” 任净泽的额头冒了层虚汗,他痛苦不堪,能看出来他已经竭尽所能在忍耐了。 整理好情绪,他继续说:“但是渐渐地我觉得没意思,因为这种所谓的应酬其实是穷奢极欲,我亲眼见过那些男男女女簇拥在一起,靠着铝箔纸上的粉末颠倒白夜纵/欲享乐。他们挥手舞蹈邀我加入的时候,我是抵触的。我虽然清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可我处在那种环境下还是没有坚持原则,在他相邀的同时也将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历思凯皱了眉追问:“他是什么人?” “警官,我很难受”,任净泽努力压制着痛苦说:“求你让我解脱吧……” 历思凯和周慎对视一眼,眼底泛着沉沉的冷光。 目前任净泽的状态不佳,能看出来他在努力克制的情况已经抵触不下,身体的颤抖已经逐渐演化成抽搐,他目前处于痛苦的边缘,此时躯体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戒断反应,再拖下去可能更危险。 他想要解脱,就是让警察纵容他吸食毒品。 这个办法不是不可行,但不到非常时刻警方绝不允许这种纵容的情况发生。 可眼下审讯在先,必须要让任净泽交代清楚一切,他的身体已经出现戒断反应,唯一的办法就是拖,对他进行心理安抚的同时拖到最后一刻。 沉默片刻后,历思凯佯装同意,朝陪同的小警员示意:“你去找法医过来给他用药,另外申请局里随时准备调用保管仓库的毒品。” 小警员颇惊讶地“啊”了一声。 历思凯无奈道:“啊什么啊,快去,没看到他已经出现戒断反应了?” “是”,小警员慌慌张张冲出了审讯室。 历思凯再次看向任净泽:“听到了吗?我们已经在准备了,一会用了药就会减少痛苦,你再忍耐一会,继续把话说完。” 一旁的周慎嘴角却挑了笑,历思凯这一招走得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这是暂时顺从,对任净泽实施心理安慰,又不影响审讯的进度。 任净泽得到了心理安慰,状态逐渐恢复。 他缓缓开口:“他叫万亮,地位不浅,我们一般都叫他亮哥。他没有固定工作,唯一的爱好就是收藏画作,也靠着贩卖收藏获得了不少钱财。他平时喜欢去夜场玩,他玩得很大,常有聚众吸毒甚至嫖/娼的行为,我虽然不习惯也不融入,看得多了渐渐就视而不见了。我从来没有加入其中,碰到那种情况基本都借口上厕所躲避一会或者是借口离开。” “半个月前,创作中我又陷入了死胡同,他知道后邀我出去玩,后来又悄悄塞了一小袋蓝色的粉末给我,他说那是好货让我试一试。我一直没敢动那袋东西,直到在电梯里碰到容娇娇,她仅仅是跟我打了个招呼我就忍受不了,终于在跟踪数日后在那个夜晚壮胆吸食了毒品潜入了601……” 蓝色粉末? 捕捉到重点,历思凯果断追问:“是什么样的蓝色粉末?你把它藏在哪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