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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历思凯收了笑。 他表面平静无常,细看眼睛里却透着波澜起伏,一弯亮眸在路灯的照射下藏着锐气。 第28章 这个夜晚没有什么特别,却格外漫长。 恢弘的皎月浩荡,清冷的白月光洒在大地上,举头望的是同一块月亮,而这月光下是无数种人生。 雅山市龙门区的巷弄里,残破不堪的低矮平房像是一颗颗珠链,串联成一个又一个村落。这里村落密集交汇,只是鲜少有高楼大厦,大多是砌砖平房。 这里不是繁华的城市景象,却也是雅山市老城区的主点,这儿人员嘈杂密集,形形色色的人群大多都是外来人员,租住在这块拥挤地带。 已经是晚上十点,杂乱无章错乱排序的各种大小商铺灯光恢弘亮丽,为了方便游荡在外的人们购物,这些商铺大多已经做好通宵营业的准备。 近处角落几家蝇蚊绕着满天飞的烧烤摊上,油光满面的摊主正在烤炉前翻串串,他们时不时就要拿油腻的衣袖擦汗水,又欣慰地望着人满为患的摊位。 数十张餐桌上已经被客人围坐满,他们尽情欢笑释放,大肆撸串,啤酒瓶碰撞的声音和吵闹声、欢笑声融为一体,这仅仅只是雅山市龙门区一角的画面。 而在烧烤摊外侧的主干道上,一个修长帅气的背影穿越人群,往老城区并进。 尽管戴了口罩,戴了帽子,还是遮不住这人浑然天成的气质。 他的皮肤白皙光滑,一双冷削的剑眉藏在被帽子压平的刘海下,他晦暗不可测的眼睛试探性很强。 甚至与他擦肩而过之时,不小心与之眼神交汇也能一眼看到他盛如皎月般的亮眸。这是个姣若清风的男人,乱了行人的思绪,也乱了少女的心房。 是周慎。 他穿着一身素黑衣服,显得身形更挺拔有型,他把棒球帽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眼睛。他小心留意着周围动静,又谨慎藏好怀里冰冷的枪,才穿过一条又一条弄巷,最终拐进了一处闭塞的胡同里。 他走到一处低矮平房,左右探查一番,才伸手敲响了摇摇欲坠的破木门。 “哐哐”几声,木门似乎要碎。 片刻后,里面传来一声粗旷的男音:“来啦”,只是这是声音里夹了点兴奋,像是醉酒人说话的腔调。 然后是皮鞋在水泥地上拖沓的沉重声。 门闩从里面被人拨开,伴随着“吱呀”一声,木门开了个缝隙,里面的人将头凑到门缝间查看来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周慎横起一脚直接将木门踹了个大开。 里面的人一时不备,直接被冲力震退了几米远,他下意识就要伸手拿腰间别着的一把匕首。 然而下一秒,他看到了周慎那张冷峻的脸。 “你终于来了”,他说。 他一动不动,嘴角挑了丝不屑的笑,接着看好戏似的十分悠闲地架起了手臂。 周慎眉头一皱,毫不犹豫冲到他面前一手掐住了他的脖颈,几乎是咬牙切齿问:“祝诚!我说过的吧,如果你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会毫不犹豫解决掉你!” “别急啊”。 祝诚呼吸困难,脖颈连着脸颊被掐得通红一片,即使是这样他也只是轻咳,甚至面对周慎还能以笑颜相对:“二公子,你我时隔两年未见,再见难道不应该寒暄一番?” “没什么好寒暄的”,周慎语气冰冷道:“还有,我也不是什么二公子,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劝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底线。” “好说”,祝诚却笑,哑着嗓道:“不如你先放开我?这里算是我的地盘,如果我死了,你绝对走不出去。” 周慎冷冷一声嗤笑,松手之际右手迅速勾起怀里枪的手柄,一个打转,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祝诚的额前。 “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将谢老大灭口?”,周慎问。 枪口面前,祝诚双手一抬作了举手投降的动作回:“我只能说有人不愿让谢木苟活,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的,我替人办事听命于人而已。” 周慎力气扎实,手上的枪端得极稳质问:“你们在筹划什么?是秦勉对吗?他回国了?” “抱歉”,祝诚一笑,以一副毫不示弱的架势说:“我只能说无可奉告。” 周慎手上用了力,枪口谙实抵在祝诚的太阳xue处:“我没有时间跟你耗着,既然你和秦勉能偷渡回国,我亦能亲手送你们伏法。” 祝诚毫不掩饰笑意道:“我知道你能做到,不过二公子你今天亲自找上门来,确实让我惊讶。没想到二公子消息这么灵通,前天我还在货车上,今天你就找过来了,二公子实在聪慧。” “看来是有人指点你了”,祝诚又说:“你单枪匹马闯入这片区域,但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外来人口居多,鱼龙混杂,这青天土地滋长罪恶,出狱的劳改犯、流氓地头蛇甚至是瘾/君子……他们蜗居在此,藏匿在这片被圈禁的禁区,二公子怎么也不想想,万一碰上哪个曾被你亲手送进监狱的熟人,那可就糟糕了。” “你觉得我怕?”周慎冷笑道:“你奉了秦勉的命令要杀谢老大灭口,那天却驾驶货车两次冲向我乘坐的那辆车,我想问问你,除了谢老大,秦勉还要杀我对吗?” 祝诚的脸色霎时变了,他的眼里藏着晦暗莫测的隐隐冷锋,他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人比肩死神,只要周慎想,只是一个扣下扳机的动作,他必定死得毫不体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