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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周慎关了门,立在门边看他。 历思凯仰了仰下巴,喷了个烟圈出来,露出了优越的下颌线,他的喉结一动,看向周慎的眼神里尽是探究。 周慎也不急,安静等他抽完整支烟。 等捻灭了烟蒂,历思凯往周慎面前走了几步,目不转睛说:“周大队长,我记得案子初期你就推测过嫌疑人。” 周慎没回答,只坚定地迎着他的目光。 “你说嫌疑人很有才可能是个了解毒品原料的人,你说他很年轻我们可以试着往设立有化学系的大学找,你还说他极度自卑……” “是,我确实说过”,周慎回。 历思凯冷笑一声,靠得离周慎又近了些:“事实证明你的直觉是对的,从我们发现连阔往返于两市开始就证明了你的判断正确。虽然连阔第一次接受我们的审问时将矛头指向了老杨,老杨也主动承认了,可你为什么没有过怀疑?” “是你忽略了出了错,还是你有意而为?” “你想说什么?”周慎挑了挑眉跟他对峙。 历思凯却笑了:“没什么,我只是想说原来周大队长一次两次的失误不算什么,失误三次四次甚至无数次才是正常。” 历思凯这句话说得着实有点过了。 周慎的表情渐渐凝固,他与历思凯对面而站,两人眼底都有清晰可见的试探。 周慎手指一动,将手放进了口袋里,悠然自若问:“看守所里你听见我和杨大哥的对话了?” 历思凯冷笑一声,舔舐着后槽牙不屑道:“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听到了”,周慎说。 历思凯又靠得离周慎近了些,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片刻后,历思凯说:“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连阔的假口供,又是什么时候答应了老杨要帮他?” 周慎一笑,用一种犀利的眼神看着历思凯反问:“传闻刑侦支队长历思凯英勇神武,没有他破不了的案子。既然你这么有能耐,不如你猜一猜?” 此话一出,两人之间的对峙更甚,空气中仿佛响着噼里啪啦的火/药味。他们两人挨得实在是太近了,呼吸顿错间夹在两人中间的空气那么稀薄,气氛一时紧张起来。 隔着周慎单薄的身体,历思凯越逼越近,直接一拳头砸到了周慎身后的墙面上。 历思凯咬牙切齿道:“你觉得你很有能耐是吗?你觉得你提前察觉出异常,就可以站在上帝视角普渡众生吗?” 周慎一双漂亮的眼冷冷直视历思凯,历思凯与他对视也毫不瑟缩。 办公室里墙上的钟表嘀嗒嘀嗒,在这刻的寂静更显沉重。 有那么一瞬,历思凯觉得挺烦躁的。 由于他们的声音实在过大,外面办公区的警员听到里面传来争议声谁都不敢上前询问,小汪机灵地喊来了贺嘉这个热心肠善劝架的老大哥。 贺嘉似有犹豫轻轻敲开了历思凯办公室的门,他从门缝里露了个脑袋,一下子就看到历思凯和周慎两人立在他面前的墙边,剑拔弩张的架势像是随时都能打起架来。 于是贺嘉毫不犹豫地冲了进来:“历队,周队,咱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可千万不要打起来……” 历思凯松了手,盯着贺嘉质问:“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打架了?” 啊? 贺嘉一愣,顿时说不话来。 他尴尬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话落,贺嘉果断溜了。 历思凯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往办公桌那边去又点了支烟,火苗映衬在他的脸上闪耀着光晕。 周慎始终沉默,片刻后,他冷冷一笑:“你想知道经过我会告诉你,犯不着这般大张旗鼓。” “记得杨大哥被审讯那天吗”,周慎说:“知道我们查到了连阔,他欲言又止的那句‘他有没有说’……就是那句话让我起了疑心,直觉告诉我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是我们查不到的,于是我调查了一番,这一查就查到了杨清欢。后来我私底下去见过杨大哥,他求我帮他一把,暂时不要捅破真相……” 没等周慎说完,历思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所以你就答应了?” 周慎缄默。 历思凯冷笑一声:“周大队长,你这样做同样是包庇罪。” “好,我认罪”,周慎耸了耸肩,长睫颤动,清冷道:“3.1大案你同样怀疑我,那好吧,我也认罪。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你来抓我,我等着你亲手给我戴上冰冷手铐的那天……” 历思凯没搭话,自顾自地抽着烟,眉眼间透着烦躁。 周慎理了理外套,头也不抬说:“案子告破也就没我什么事了,再见,历警官。” 说罢,他没有犹豫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只留了个决绝的背影给历思凯。 贺嘉一直伏在门外洞察,见周慎头也不回地离开,他果断进了历思凯的办公室。 “怎么回事啊历队?好好地你跟周队怎么吵起来了?” 历思凯隐忍着没回话,贺嘉继续唠叨:“我早就说过,大家一起共事,你和周队之间总这么针锋相对不好……” 贺嘉话还没说完,历思凯骂咧着捻灭了烟蒂,又一脚踹飞了垃圾桶泄愤,然后他迈着长步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