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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羽帆闻言笔下一顿,抬头看向钟朝舟,果不其然,钟朝舟的脸色有些发黑,虽然不太明显,但是依照江羽帆对他的了解,他现在肯定心情不是那么明朗。 北兵营——钟扬的部队。 马卡龙举手问:“老师,怎么去啊?学校统一订大巴吗?” 木梓微微一笑:“哈哈哈哈,你们想什么呢?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连阳城都没出订什么大巴车。徒步走过去,然后在那里待一会儿,再走回来。” “……从学校?” “那不然呢?” 全班同学:“……………………” 空气安静了一瞬,木梓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出她所料,下一秒,就响了哀嚎声。 “我靠!徒步走!” “从咱学校,到北兵营,往返快三十公里啊!” “这比师大附中还不是人啊!” “我们可能不是人,但学校是真的狗!” 钟朝舟罕见地没有参与到大部队的吐槽之中,而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坐着,嘴角耷拉着,双手抱臂,盯着摊在桌上的课本发呆。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虽然在全年级春游且部队里各种人都在的情况下,钟扬和钟朝舟并不会发生任何矛盾,但是一想到自己即将踏入钟扬的地盘,甚至有可能还要和他逢场作戏来一场“父慈子孝”的表面功夫,钟朝舟就感觉浑身上下跟长满了虱子一样不痛快。 青春期的男孩子们就是这样,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爱憎分明。 “还好吗?”课下,江羽帆借着给钟朝舟笔记的功夫,低声问道,“我看你脸色不好。” “哎呀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啊。”钟朝舟长臂一伸,动作流畅且自然地搂着江羽帆的腰把人带到自己怀里,“北兵营吧,我小时候天天去,可熟了,闭着眼都不会迷路的那种熟。” 钟朝舟经常会在学校来一些擦边球的亲密动作,关系好的男生之间都会这样大家都见怪不怪了——这是钟朝舟为自己揩油的行为找的一个合情合理、道貌岸然的理由。 江羽帆先开始还会不厌其烦地提醒,到后来因为这个不要脸的太无所畏惧且屡教不改,江羽帆也就放弃了,只要不太过火,就都随他了。 江羽帆靠在钟朝舟身侧,低头看着他:“说实话,就你和你爸的关系,我都不敢想象将来报志愿的时候你家会是个什么光景。” “我要报警校吧,他应该不会多嘴的。”钟朝舟一只手搂着男朋友,一只手转着笔,笑道,“要是我和我爸又吵起来,就去你家避难了哈!到时候就借你床的另一半睡几天。” “……”江羽帆面无表情在他搂着自己腰的手上轻轻拍了一下,“想得到挺美。” “嘻嘻,双鱼座嘛,想象力丰富。” 江羽帆没忍住笑了一下:“嘴贫。” “诶,舟哥!”马卡龙跑过来,看到亲密无间的俩人已经见怪不怪了,问道,“春游那天,路上走的时间长,我们打算带点儿零食,我们这两天打算买呢,你和学委你俩有啥想吃的没?” “啊?吃的?我都行。”钟朝舟指指江羽帆,“学委不吃零食。你们什么时候去买?带我一个呗,我也去。” “那行吧。我们还在定买的东西,定好了就和你说,就这两天。” “OK。” 零食吧也就那几样,一会儿就定好了,一路上也玩儿不了什么游戏,他们也没打算买纸牌什么的,买东西的时间就定在明天晚上,去学校对面的便利店里买。 零食买了满满当当好几大袋子,他们几个还真不一定能拿完。 钟朝舟没忍住笑:“真一群猪,买这么多。” 零食买多了的后果,就是在出发那天,几个人含泪从包里拿出自己爱吃的零食,塞进了别人包里,那些人还美曰其名:“我们来帮你们分担一下。” 临出发前,校领导拿着话筒站在主席台上,高谈阔论,一次又一次反复强调纪律问题,强调千万不要做出什么违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事情,给自己丢人,也给学校丢人——当然没有多少人听,每个人都沉浸在即将远行的喜悦之中。 全体同学到校集合是早上六点半,比平常早上到校还要早二十分钟,钟朝舟从书包里拿出面包和牛奶塞到江羽帆手里:“喏,奶还热乎呢,趁热吃吧。” 江羽帆接过早餐,多看了钟朝舟几眼:“你看上去心情挺好?” “那是啊。我小时候天天往北兵营跑,那儿好多跟我爸差不多大的叔叔阿姨都是看着我长大的,但是自从上了初中我就没怎么去过了,偶尔会见上几次,但没以前那么频繁了,我还挺想他们的,小时候他们成天变着花样陪我玩儿给我塞吃的,那会儿真是,天天盼着去部队里玩儿。回头有机会一定要让你们认识一下!” 江羽帆看他是打从心底的高兴,也没说什么,微微一笑:“好。” 从一班开始,高三年级十四个班排着长队浩浩荡荡从学校出发了,每个班的排头都举着班旗,走在路上,回头率爆表。 尤其是高三二班。 钟朝舟作为体委走在队伍最前列举着班旗,七中那一身深蓝到发黑的校服本来就足够引人注目了,现在再配上那一张好看的脸,二班简直就是整条街目光的中心,不少人拿出手机偷偷拍照片,搬着小马扎坐在路边闲谈的大爷大妈看见钟朝舟,都大着嗓门笑道:“诶这小伙子长得真不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