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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重生靠养首辅暴富 第12节

    “按说你们要的那价钱,我是不会说这屋子的,可到底有些眼缘,才把这屋子说给你们。”

    牙婆扭着身子,腰间的钥匙串叮咚作响,她手向前轻轻一推,“吱哑”一声门被推开。

    芸娘一脚跨过门槛,走到屋子里,回过头喊了声:“顾言,进来啊,还站在那做什么。”

    窗外洒进的光影似有微尘浮动,顾言倚在门边,低头摩挲着手里的玉佩,本想着卖了这玉佩换些钱算是还了芸娘的救命恩人情,可没想到这傻姑娘竟把自己的长命锁卖了,刚在牙行里又不知累绕了几圈,一路风风火火地找房子,似乎把刚才当铺里的事已经放在脑后,说来也奇怪,她似乎总是不在意为他做了些什么,似乎天经地义一般。

    “顾言!”

    屋子里的人又唤他,他一挑眉,把玉佩收进怀里,一脚踏进了屋子,就见芸娘缓缓步踱着屋子大小,嘴里念念有词:

    “你瞧,这东边堂屋透光,摆张桌子你可以看书,那西边屋子用来做灶房,灶台不对人,刚好不会再熏着你……”

    顾言听到这话,眼睫微垂,

    “那长命锁当了换个破屋,不后悔吗?”

    芸娘不明白顾言怎么还惦记着这事,对她来说,这钱都是花在顾言身上,日后可是要还的,自然值得,

    “不后悔,给你的就不后悔。”

    说完,她轻轻推开窗,一股凉风送了进来。院子里有棵梅树,长长的枝垭探进了窗里,她轻轻碰了碰那花苞,有风过,吹落几片花瓣,恰巧落在她发边,花衬人娇,她毫不自知,只扭过头道:

    “到开春了可以在窗前种些夜香花,不用管它自己就会印一大片,到时你就在这里读书,满屋子都是香味。”

    顾言走过去,立在窗前,瞥了一眼,

    “夜香花怕是不成,这地儿太阴,容易招蚊虫,倒是可以种些忍冬,一年都能看到些绿。”

    话音将落,他微微俯下身子,芸娘不知他要做什么,只缩了下脖子,可他手微顿继而轻轻落下,白净修长的指尖捏起那削薄的花瓣,轻轻在指尖那么一揉搓,像是把人也捏在指尖轻柔慢捏,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花香,眼下的那颗泪痣分外勾人,

    “还真是个傻姑娘。”

    “你才傻呢。”

    明明年关刚过,天还泛着寒气,芸娘却觉得热气腾腾,忙忙移开眼:

    “那就这里了,我去签契书,。”

    芸娘逃荒一样快步走出屋子,脸上的热也褪了下来,暗道顾言长得好就是占便宜,要是她真是十五六的小姑娘,非叫他连魂都拐走了。

    芸娘转身就和牙婆签订了房契,有了地方住便该过日子了,将屋子里大概安置了下,顾言说去书肆看看,一来为考试买些书,二来找些笔墨活计做。

    于是两人便分头行动,芸娘独自去了市场买粮食,刚在米行称了几斗栗米,就听前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她顺着音儿望去,只见数十名粗壮男子在街上推推搡搡,所到之处摊贩纷纷如见到洪水猛兽般匆匆避开。

    “怎么了这是?”

    芸娘抱着米探头朝外边瞟了两眼,倒是米行老板看到这情况,深深叹口气,

    “这些人都是街面上的混混,今年庄稼收成不好,有些田庄大户就伙同这些混混,趁机抬价,上次官府整治过,抓了些人,可到头来,大户买通小吏又把这些混混给放了出来,你们快些走吧,要是让他们看见我卖粮食要惹麻烦的。”

    初来漳州,芸娘自是不想惹这麻烦的,可来不及出门,只见一片阴影落在米行门前,芸娘一抬起头,看着来着不善的几人,抱紧怀里的米,

    “你们要做什么?”

    几个混混把米行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两旁小摊贩纷纷散去,为首那混混面黑鼠目,正巧堵住芸娘去路,

    “谁许你买的米啊?”

    芸娘细眉一挑,米行老板讪迎出来,一个劲儿地躬腰赔笑道:

    “各位,怎么才隔了几日又来了,今儿可还不到交钱的日子吧。”

    混混扫了眼门前的招牌,指着那牌子的价钱嚣张道:

    “我不是说了,你这斗米至少都得十五钱,不然不准卖。”

    米行老板为难道:“这,这我一家老小也是要吃饭的,价那么高,米陈了都卖不出去啊。”

    “卖不出去?”

    那混混眼睛一转,阴恻恻地向老板身后一扫,就看到了芸娘怀里的米袋,竖起眉毛道:

    “这不是卖出去了,她卖了那便要补钱。”

    说着,他伸手想要去抢芸娘手里的米袋,可芸娘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一听谁跟她提钱那就是要她的命,她一用力抓住他的手腕,那小混混一怔,正要用力,却被芸娘一把扯住,向后一拉,一个大男人生生被个小姑娘拉了个趄趔,直直朝着墙边米袋撞去,“哐”那人栽倒在米袋上,面朝下摔了个正狠。

    人群中响起阵惊呼,其它混混见势不好,做势要冲上去,就在混乱中,一行皂吏涌进了米店,最后面跟了个穿公服的人。

    那米行老板看到后,变了脸色,慌慌行礼道:“知事大人来了。”

    那混混们见来人了,也纷纷不敢动手立在一边,地上的人晕晕颠颠从米袋里爬起来,恶人先告状道:

    “知事大人,这小娘们动手打人。”

    芸娘眉头一皱,才刚开了个口,“明明是你……”

    可那混混一看就是经过这事多了,直接打断,无赖道:

    “空口无凭,谁看见了啊?”

    芸娘眉头越皱越深,扫了眼四周,只见米行老板缩着脖子,跟个鹌鹑一样,偏过脑袋。

    知事大人眉头一皱,一瞥过这哄哄闹闹的场景,干脆也不判谁对谁错,一挥手指着芸娘道:

    “把她带回衙门去!”

    米行外围观的人纷纷摇头唏嘘,这说是带回公府,那混混身后有大户作保,交点钱不过是两天就放出来了,可怜那小娘子了,摊上了这些事,不过片刻间,因着惊动了官府,这米行外聚集了更多的人,足足把路堵了大半。

    一辆马车正行驶过这条路前,此刻也只能被迫停下,车里坐着的谢朓皱起了眉,问道:

    “前头怎么了。”

    马夫道:“大人,有人闹事,前头路堵了,知事大人正在处理,大人要不要绕道。”

    忙了一天州府的公务,此刻听到有人闹事,谢朓只觉得一阵头大,本欲让车绕道。

    可是刚要放下帘子,余光扫到那女子正是早上少年的身旁人,眉头微蹙,对着外边的马夫道:

    “先等一下。”

    米行里,皂吏朝着芸娘走来,就要伸手拉人,可就在这时,

    “且慢!”

    一个声音从人群嚣杂中穿透进来,众人回头,只见一个清秀挺拔的少年夹着两本书从人群中走进店面,他撩起眼皮,冷冷扫过在场的人,眼神落在皂吏抓着芸娘的手上,眼神顿了下,对着那知事大人道:

    “大人,我家娘子蒙昧,不知做了何事引得这番兴师动众?”

    那知事大人身边的皂吏瞥了他一眼,喝道: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般与大人说话,当街寻事滋事,自是该抓。”

    “寻事滋事?”顾言微微一笑,清浅腼腆,

    “大人怕是抓错人了,我家娘子一惯胆小不经事,柔柔弱弱,性子最是温和不过,连只蚂蚁都掐不死。”

    听到这话,芸娘则挑了下眉,默默把刚打人的手缩在身后,无辜地配合顾言眨了下大眼睛,米行老板和混混都睁大眼睛,这小郎君不是光天白日说胡话,她刚把个成年男子都推进米堆里,那哪里是柔弱无骨?连只蚂蚁都掐不死?

    人群中响起些窃窃私语,多是偏向芸娘的,毕竟民怨积压已久,再看到个十五六的小姑娘被欺负,少不了心里忿忿不平起来,混混见情势不对,急忙站出来说,

    “一斗米十五钱,她买了米,没给够钱,自是不能走的,大人我也没做错!”

    可听轻笑一声,混混一愣,只见那人直起身子,眼神冷冽,看向他悠悠道:

    “十五?你可知,汴京城的米一斗不过才十三钱?”

    听到这话,知事心里一紧,他正色审视起眼前的少年,只见他作了个揖,话音异常冷静道:

    “大人,我娘子买个米被人相胁事小,可漳州偏隅之地何敢米价比汴京还高,传出去知道的是这些泼赖哄抬米价,欺行霸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人授意,帮他们掩饰罪行,剥削乡民……”

    “大胆!”知事面色一变,急急喝住,顾言倒是轻轻抬起眼,意味深长道:

    “我也知大人本意不是如此,但大人想想那胥吏欺官的事还少吗,莫要长厚受其挟制,莫敢伊何。”

    知事听到这,脸色沉如水,他把这些话听进了心里,上面的人不介意这些大户和乡党勾结糊弄百姓,但非常介意被糊弄。这些混混,米行,大户平日里欺负百姓倒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事情越闹越大,他来了还是这幅弄虚作假的样子,可真就不把官府放在眼里了,若是闹到上面去,说他漳州城知事都管不住米价,那倒霉的就是他。

    知事深深看了眼顾言,“年轻后生,不知天高地厚,有些事说着明白,但没那么容易做。”

    顾言垂下眼,声音凛然,

    “大人说的是,可如果这世上的事都那么容易,那也就不用做了。”

    知事脸色如铁黑,扫了那帮混混一眼,眼底如阴天里堆积的黑云翻滚,这事是有些纠结难办,可到底想到刚才那些话,权衡利弊,利益面前到底还是命重要,他心下一横厉声道,

    “把这些地痞无赖都给我带回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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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人情账

    四周人皆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那些混混被皂吏推推搡搡,骂骂咧咧压着带走,围观的人群中不住有人偷觑着两人,米行老板看着芸娘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恭恭敬敬地将她和顾言送到门边,走出去老远,回头还见老板站在门边。

    芸娘抱着米袋,看了眼顾言手里的书,

    “你怎知我在米行出了事?”

    顾言瞥了她一眼,回忆着道,“我正抄东西着呢,就听街那边说,有个小姑娘把个汉子给揍了。”

    这话似曾相识,芸娘不自在得醒了醒嗓子,怎么她三番两次都在顾言面前时这副模样,眨巴了两下眼睛,尽力无辜道:

    “我,我也没使劲,谁知他那么不经事。”

    顾言淡淡一笑,挑花眼微微上挑,瞥了她一眼,

    “嗯,我信。”

    信?他信了才有鬼呢。

    芸娘一挑眉,她虽然性子直,可这好赖话还是能听出来的,这分明是顾言揶揄她呢,不过看在这人刚把她解围的份上,她也就不与他计较了。两人回到了屋子里,便开始收拾屋子,这屋子显然是好久没人住了,边角窗台积满了灰,呛得人直打喷嚏,收拾干净后,芸娘再铺上新买的被褥,松松软软的,带着些晾晒后的干草味道,让这屋子里有了丝烟火气。

    芸娘先拿簸箕铲了些木头疙瘩,塞到炉膛里,再将白天里买的栗米下锅,不过半晌,灶上就冒着白气,熏得满屋子都热气腾腾的,桌上摆着碟香油拌好的霉豆腐,两人坐在油灯下。

    芸娘捧着碗,看了半天,却不动筷子,顾言洗完手拿着个帕子擦手,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