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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千金重生靠养首辅暴富 第7节

    顾言蹙起眉头,扫过这一地狼藉,芸娘却只推了推他,

    “你往边站站,别我动手伤着你。”

    “好你个陆芸,你还想对我动手?”

    趁着这空档,李大郎急急被几个打手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抹鼻子下的血迹,颤颤巍巍地指着她说,

    “我不过是要你两个摊费钱,你竟然要往死里打我,今日你若不给当着这全县人的面给我下跪磕头赔礼道歉,我定要你好看!”

    芸娘冷冷笑了笑,“听听你说这话,这是什么世道,明明是你砸了我的摊子,为什么还要我给你赔礼道歉。”

    “什么世道?”

    李大郎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接过一旁人的帕子擦了擦额头,啐了口血吐沫,龇牙咧嘴地道:

    “陆芸,你不过是这卢县里的贱民,我告诉你,我舅舅可是这卢县县丞,你今日打了我,要么赔礼道歉留你条活路,要么别想再在卢县做生意。

    芸娘眉毛一挑,咬咬嘴唇,那李大郎看她这副模样,脸上扬起些得意之色,

    “怕了吧,怕了还不……”

    “走就走!”谁知少女干脆打断,转身一把拉住身边人,“咱们走,谁稀得在这里做他这生意!”

    顾言只轻轻瞥了眼那李大郎,收回目光,围观人群打量着两人,窃窃私语中给他们让开一条路,让他们走了出去。

    那李大郎一愣,知道自己被落了面子,脸色涨得通红,气急败坏地拉长嗓子,踮着脚骂道,

    “陆芸,你就是天生的穷命!这辈子就别踏进卢县一步!”

    两人身形渐渐消失在街边,云阴沉沉压下来,看热闹地人群也如潮水般散去,早市又是那副熙熙攘攘地模样,大雪将所有的痕迹都掩去。

    “里胥!”

    李大郎晃晃悠悠地被人搀扶着,他挥了挥手,让身边人散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个背街巷口,一辆马车正停在那里,马夫见他来了,敲了敲车门,低低报了声,

    “娘子,李里胥来了。”

    李大郎看了眼那马车,抹了把脸,低眉顺眼地走近,恭敬地叫了声,

    “报张娘子安。”

    车门微动,帘子掀开,从里面探出个人,定睛一看,不是那已经说要走了的张娘子,她上下打量了眼李大郎,不由地皱起眉头,

    “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李大郎垂着头,听到这话,扯了扯打烂的嘴角,

    “陆芸那个小娘们儿下手太重了,错一点命都要搭上了。”

    说话间,牵动伤口作痛,不由地倒抽了口凉气,张娘子拿帕子挥了挥,略觉得眼前这乡下小吏上不得台面,皱起眉头道,

    “你可看清了?”

    李大郎慌慌点点头,

    “看清了,陆芸身边确实跟着个俊俏少年,还到处跟人说那是她相公。

    话音将落,张娘子眼睛一转,本来她是要走了,可后来越想越觉得这事蹊跷,那陆芸按里说不过是乡野丫头,怎么戒心那么强,越是反常,反而像知道些什么似的,恰巧到了县城,她就托人回头一打听,这么一打听更蹊跷的来了,就这么两天功夫陆芸竟然成亲了,还是跟个来历不明的少年。

    “娘子,你说你们陆家在京城那么大的官打听她个孤女做些什么。”

    李大郎被这张娘子找上门时还有些纳闷,觑着她脸色打量道。

    张娘子听到这话,眉毛一挑,眼角眉梢都透着冷风,李大郎被她这眼刀一刮,不敢再言语,但因今日又是被芸娘打,又是做事不落好,心底到底有几分不痛快。

    这时,一张银票递到他眼底,他眉毛一抬,望向张娘子,只见她笑盈盈地道,

    “你之前不是说陆芸还有个亲戚?”

    李大郎眼睛一转,把银票塞进怀里,脸色好了几分,搓了搓手,

    “算不上什么正经亲戚,是她养父的兄弟,是个烂赌棍,叫沈海。”

    张大娘听着这名眯起眼,望着那寒风吹过巷口,想着那日抬进陆府的晃晃悠悠地宫轿,长风里带着些纸钱烧化的味道,她沉声道,

    “李里胥,去,把那沈海给我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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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沉沉的天被黑染透,冒着夜色中最后一丝光亮,门被吱呀地一声推开,带进些风雪,惊起几只墙头小憩的雀鸟。

    一个瘦小的身影冒着黑走进来,她哈了口气,搓了搓手,弯腰往灶膛里塞了把柴,掏出火匣吹了吹火星,点点暖红随着缭绕的白烟照亮了灶膛。

    “都怪我。”芸娘看着那灶下的火星,眼角眉梢低垂,挂着些垂头丧气地道,“这下可好了,路费也黄了。”

    顾言进了屋,看到的就是她这副噘嘴垮肩的样子,哪还有刚揍人的半点神气,嘴里絮絮叨叨嘟囔着,

    “我倒是不后悔揍他,李大郎那种人就是欠揍!可把他得罪了,这以后去卢县做买卖都不行了……”

    他听着只微微垂下眼睑,没有说话,默默合上门,将风雪挡在门外,掸了掸袖口,一股寒风吸进嗓子眼,掩住嘴,轻轻咳嗽两声。

    芸娘听到这咳嗽声,转过头才发现顾言脸色发白,急急凑过来,话音带着几分小埋怨,

    “可有哪里难受,是不是在雪里受了风寒,我不是让你在茶楼等我嘛,没得冲出来站在那儿受冻。”

    顾言蹙起眉头,他也不知怎么了,明明才认识她不过两三天,也知道她力气大不会轻易受委屈,可一听到她出了事,心下只想过去站在她身边。

    “算了,不想那些了,饿了吧,我去做饭。”

    芸娘倒是心大没注意到少年的神色,她转身借着些光亮,搬开粮缸的盖子,可一愣,缸里轻轻亮亮,比脸都干净。

    芸娘抿了抿嘴,她倒是忘了,早上出门前煮的那黍子汤就是家里最后的存粮了,原本想着今日赚点钱能买些粮回来呢,结果……

    想到这她脸上不由地带上些愁色,突然眼光一瞥在灶台下有块红薯,她眼前一亮,弯腰捡了起来,这红薯不知放了多久,皮上皱皱巴巴,黑黑土土,可这时在芸娘眼里,这红薯就是最好的了。

    她把红薯捧在手里吹了吹,塞到灶炉里,炉膛里的火烧的旺旺的,不过一会儿,烤红薯的味道便从灶下飘出来,焦胡香甜,满屋子染的都是,芸娘用木棍把烤红薯掏出来,左右手烫的直颠倒,用袖口垫着递给身后的人。

    顾言看着眼前这她忙活半天不过巴掌大的红薯,淡淡问道,

    “你的呢?”

    芸娘咽了咽口水,摇了摇头,眼睛亮亮地道,

    “你吃,你生病呢多吃点,我不饿。”

    可话音刚落,响起清晰响亮地“咕”的一声,顾言抬起眼皮,芸娘脸在炉火下照的通红,她微微垂着脑袋,只恨自己肚皮不争气,在顾言面前出了丑,要是他觉得她就是个吃货,心里瞧不起她可怎么办。

    正胡思乱想间,半块红薯递到芸娘面前,冒着腾腾热气,她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

    顾言把她想吃又不好意思的心思尽收眼底,“一起吃吧。”

    “那我就吃一口啊。”

    芸娘接过,眼睛弯了弯,小心地吹了吹,撕开了烤脆的皮,一口顺着那金黄灿烂的瓤上咬下去,就像是咬住了冬日里天边的太阳,酥烂绵软,嘴里的甜味从舌尖一路泛滥到心里,满得要从上扬的眼角溢出来。

    顾言垂眼看着她这副模样,也轻轻地咬了口手里的红薯,但总觉得没她手里的好吃。

    外头风雪瑟瑟,两人坐在这半黑的屋子里,就着盏烛灯吃着手里的红薯,墙上的两个影子交错,像是孤独的路上有了依靠。

    “顾言,该喝药了。”

    芸娘把药熬煮好递给顾言,看着他一饮而尽,放下空空的药碗,心里却实实在在犯了愁。

    这隆冬风雪交加,本来就没赚钱的路子,今天她又把李大郎得罪的狠了,顾言这伤还没好呢,得好好养着,总不能日日吃红薯吧,阿花光吃红薯都不长rou呢。

    钱,钱,钱,芸娘犯了难,她现下去哪里能凑到钱呢。

    夜深了,芸娘躺在床上,盯着四面漏风黑乎乎的房顶,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有什么法子可以赚钱,窗外呼呼刮着的风声,突然,她心里划过一个想法,她之前在汴京听说漳州特产一种冬草,可以入药极为珍贵,她可以去山上采药啊,只不过大雪封山,山路艰难,不熟悉的人容易迷在山路里,这才没多少人愿意去,想到这,芸娘激动地坐起来。

    顾言睁开眼,他蹙起眉头,声音沙哑,看向身边的人,

    “怎么了。”

    芸娘扭过头看她,小脸映在炉火下,眼里放光,拍拍胸脯,信誓旦旦道,

    “顾言,我们明天不会再吃红薯了,我一定把你喂得白白胖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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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意初起

    天边泛白,公鸡嘹亮的报晓声围绕着山村转了几转,把这偏僻山村从沉沉黑夜里拉了出来,映着山头上雪停后的初阳,四处冒起些白茫茫地炊烟,村头村尾响起些门声,打水声,山村日常的一天又拉开了序幕。

    顾言睁开眼,脑袋有些发沉,他这几日一直睡得轻浅,昨夜却不知是累了,还是喝了那药的作用,竟然昏沉沉地睡着了,他转过头,身边空空荡荡,哪还有人影,手摸上去连丝温度都没有。

    屋里屋外也安静得过分,只有那灶膛里的柴火还微弱的烧着,显然是有一会儿没添柴了。

    顾言起身拉开了房门,一眼扫过去,院子里也是冷冷清清,空空荡荡,墙角的竹篓却不见了踪迹,他眉头蹙起来。

    芸娘这是出门了,可大雪初晴,大清早她又能去哪里呢?

    突然门被拍了拍,

    “芸娘!”

    顾言抬起薄薄的眼皮,目光微沉,一扬眉头,这声音他还记得,不是芸娘的那个什么大伯沈海吗?

    沈海站在门外,掂了掂手里的点心熟食油纸包,眼神四下一环顾,缩着个脑袋鬼鬼祟祟似怕被人看到一样。

    可门里半天没动静,沈海不由地有些心急,伸着脖子顺着门缝望了望,又举起手,正要叩门,突然那门向内一拉,他脚下一滑做了个屁股蹲,急急把手里的东西抱在怀里。

    门哐当一声被拉开,少年长身玉立在门边,从高到底沈海这副鬼祟样子,如玉般得面庞冷冷得看不出阴晴。

    沈海急忙爬起来,掸了掸裤子,堆着笑露出两颗大黄牙,

    “姑爷,芸娘呢?”

    听着这声姑爷,顾言眉头微挑了下,不动声色道,

    “她有些事出去了。”

    沈海脸上的笑微微一怔,继而又接着话道,

    “哦,出去了,那她去哪了啊?几时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