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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黎煜的两缕嫩粉色挂耳染,啧啧两声,“你这小孩看着不正经,说话也歪,师侄,打哪儿交的这么个朋友,你爷爷知道么?” 黎煜用指尖撩起头发,故意露出闪闪的耳钉,抢在顾贺良前面回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选择朋友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大叔,您难道每顿饭吃几口还要和顾老先生报备一声?” 邱东麟听他这么不客气,眉头一皱,咳了两声。后面的徒弟很有眼力见地替自家师父找补道:“你说的这是嘛事呀。我们师父在点评孟春扬的<大保镖>,就事论事。我师父他懒得和你扯这些有的没的,跌份儿!” “可不是这个理儿嘛,我们都没先外貌歧视呢,哪轮得着您这边。”黎煜街舞老师当久了,习惯性地拍了下手以更换状态,“先说正事,我们春扬哪块儿说得不好?” 孟春扬听到“我们春扬”四个字,悄咪咪瞄了顾贺良一眼,见他只顾着偏头看黎煜,朝周贺昀挤眼睛,暗自吐了吐舌头。 周贺昀笑了笑,轻拍了孟春扬的后背,让他好好听对面的点评。 邱东麟的一个徒弟点评道,“孟师弟身段太差。最后藏刀式的时候,他显得过于费劲而打乱了前面‘急’的节奏。虽然剧本里的角色本身功夫不过关,但是演员自己得做得精彩,不能毛躁。” 孟春扬的确因为用力过猛而使整个流程卡顿,一看就很勉强,观众看着也不会爽利。就算是嘻缘社的这帮人向着孟春扬,也不得不承认这番话说来在理。 唯有黎煜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哦,不够精彩是吧?” 见状,孟春扬和周贺昀咬耳朵,“黎老师难不成也会说相声?” 周贺昀摇摇头,也不知道是表示黎煜不会,还是自己不清楚。 黎煜对顾贺良说道,“顾老板,还劳烦您在后面扶我一下,这地儿沙石太多,玩全旋的话有点膈手,就不展露我的绝技了。” 顾贺良点头道,“好。”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里,黎煜活动两下手腕和脚腕,摸过石桌上的折扇,走到人群中间。顾贺良跟着站在黎煜斜侧方。 “你们看这个够不够精彩。” 黎煜学着《大保镖》里逗哏的样子,将折扇假做大刀,绕着头轻飘飘地随便比划了两下, 邱东麟刚还以为他有什么真本事,见这毫无章法的胡闹,不由地嗤笑一声。 还未等嗤笑的嘴巴合拢,他就瞧见黎煜喊了那句“我来个夜战八方藏刀式!”,忽然手腕一甩开了折扇,单手耍着花式转了几圈,手腕再一动,将折扇向外抛出。 折扇顺力前扑,剐蹭枝繁叶茂的樱花树,激起一阵花雨纷纷飒飒,而折扇在撞击枝杈后骤然回旋,像长了眼睛似的向他袭来。在扇面来到黎煜颈侧的瞬间,他单手抓住扇柄,直直地往顾贺良的方向一倒。 黎煜本想让顾贺良只是接他一下,给个力让他站稳就行,但却意外地感到顾贺良用手虚虚地环住了自己的腰,温热的胸膛撑住了自己的身体,让他整个人好像都被圈在了顾贺良的怀里。 折扇带回的几瓣樱花尽数落在二人身上,在微风中颤动。 黎煜抬眸上瞟,刚好对上顾贺良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薄唇紧抿,深邃沉沉的黑眸中看不出情绪。 在以往任何版本的《大保镖》里,好像都没有捧哏这么接住逗哏的先例。 听嘈杂的四合院顿时一片寂静,黎煜忙从顾贺良的怀里站直身子,小声道了句“谢谢”,随后为了掩饰刚刚的一幕,他将折扇向桌上一抛,假情假意拱手道:“逍遥扇一式,献丑了。” “好啊!漂亮!”孟春扬先行反应过来,赶紧鼓掌叫好,“太帅了!” 黎煜一本正经地双手下压,示意将热烈的掌声收一收。 好不容易掌声平息,邱东麟问道,“你是练武的?” “算是吧,不过我练街舞。”黎煜道,“怎么样,算你们要的样子吗?” 有人嚷嚷道,“那必然不能算啊,你这个太花哨了,我们说相声又不是玩杂耍的!” 黎煜侧头邀功似的问顾贺良,“顾老板,精彩吗?” “精彩至极。”顾贺良将双手背于身后,温声道。 得到了夸奖,黎煜喜滋滋地晃了晃脑袋,转脸对邱东麟他们说,“您看,我们说我们精彩,你们说你们的好,怎么评定都有人不满意。所以我们需要一个专业人士来当不偏不倚的裁判。” 众人不解,“裁判?” 黎煜终于提到了中心话题,“顾老板,你们过两天不是要撂地么?” 顾贺良道,“黎老师说得正是。” “这么多人,撂地的地方谁说了算呢?” “按理来讲,应该是老爷子说了算,但老爷子不在,只有师叔和我来定。” 黎煜又一拍手,“哎,这就和刚才耍把式精彩不精彩一个道理,你们谁怎么挑都不尽人意,那不如来个撂地场地争夺赛?” 众人纳闷儿,“争夺赛?” “问得好啊。”黎煜道,“咱搞传统文化的,也得与时俱进不是?我们各自组织阵容演一场,没有所谓的看脸群众,请前辈来评定,然后每比一场,就解锁一个区域,该组的获胜者先在区域里挑一个撂地地点。这样凭实力定夺,公平竞争,怎么样?” “嚯,黎老师这是彻底玩儿成综艺节目。”顾贺良恰到好处地捧道,“不过我认为可行,师叔,您觉得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