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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槐序推搡着他,打开房门把他一把推了出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李暮商穿着大裤衩站在酒店走廊上,傻了眼。 对面朱钰钰的门开了一条缝,穿着睡衣一脸无辜的露出半张脸,问道:“……你俩大半夜闹矛盾了?” 李暮商黑着脸:“少管闲事。” 朱钰钰摊开手翻了个白眼。 相机虽然坏了,内存卡却没坏,苏槐序翻出来一个读卡器,把内存卡连到了电脑上,那个文件夹他甚至都没点进去,直接选择了格式化。 苏槐序才不管里面有没有李暮商的什么重要东西,他只知道他一点、一点也不想自己的照片出现在李暮商的相机里。 因为他不想让七年前的事情重演。 ------ 2015年的盛夏,是一个连蝉鸣声都比往年狂躁不少的年份,那年夏天苏槐序总是处于燥热与繁忙之间,不断地奔波在去医院和去见李暮商的路途上。 去医院成为了他的家常便饭。 母亲的尿毒症透析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她几乎已经进入了生命的倒计时。 虽然和李暮商已经在一起一年多的时间,可他们彼此之间除了爱与性什么也不会聊,所以再多的难过与痛苦苏槐序往往都自己咽下去。 在母亲去世之前,苏槐序和李暮商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亲手看着母亲的脸盖上白布从抢救室推出来,苏槐序甚至没敢追上去看一眼母亲,他不断地拨打着李暮商的电话,对方却始终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他茫然的打了车往李暮商的住处去,本来想寻求宽慰,最后得到的也只是另一个新的打击。 在他难受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李暮商从未关心过他,原来是因为他有了其他的人。 他和其他人在曾经他们厮混过的房间里厮混。 苏槐序没看清楚和李暮商接吻的人长什么样子就匆忙逃跑了,他不敢再看下去,因为害怕自己忍不住冲进去跟李暮商要一个解释,那样反而更加可怜。 后来更长的一段时间,苏槐序不仅没有和李暮商见面,甚至连微信也没有了任何联系。 虽然期间李暮商尝试联系过他很多次。 两人再一次见面是在葬礼上。 苏槐序以为自己可以保持冷静,但还是没忍住和李暮商大吵一架——他的冷嘲热讽换来的是李暮商的步步紧逼,两人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苏槐序始终会记起那天的天气很阴沉。 陵园里来了很多吊唁的人,大多数都是他的亲戚朋友。一阵雷雨从开始一直下到那时都没有停歇,母亲带笑的照片也被淋湿了,苏槐序用袖子把母亲的照片擦干净,却有更多的水肆意而下。 苏槐序站起来,回过身的时候,看到了大家突然变得陌生的眼神。 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望着他。 苏槐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看到地上有好几张自己的裸照。 一个惊雷照亮了半边天空,在滂沱大雨之中,苏槐序看到更多的照片洒在了这场葬礼的所有人面前,洒在了这个盛夏。 苏槐序木然的站在那里,他只是在想,李暮商说过,这些照片他没有底片,不会有任何人看到的。 所以他配合他做各种各样的动作和姿势,早就远远超过了裸模的范畴。 第22章 我天生的 第二天李暮商来找苏槐序要相机和卡,苏槐序递给对方一个屏幕裂开的相机。 李暮商呼吸一窒,然后道:“卡呢?” 苏槐序摊开手,里面放着一张被他砸得稀碎的卡,他昨天晚上实在气不过,把所有的照片删完后,可是拿凳子大半夜的凿了好久,最后看到稀碎的尸体,心里的那股气才算过去,又恢复平常冷静的样子。 李暮商又是一顿:“里面的东西你帮我拷出来没?” 苏槐序说:“格式化了。” 李暮商险些没一口气过去。 他神色复杂的望着苏槐序许久,才缓过劲儿来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在生什么气?” 他们比七年之前都成熟太多,换做以前,没个一两天的绝对不可能说一句话,可如今不仅苏槐序,就连李暮商的情绪都恢复平静,甚至还会问他一句怎么了。 以前都是莫名其妙的就滚到一起和好了。 或许也因为他俩现在不是情侣关系吧。苏槐序心想。 “没什么。”苏槐序当然不会自揭伤疤,掂量了一下手上稀碎的内存卡问道,“你还要吗?” “还有用吗?” 苏槐序于是潇洒的把卡扔进了垃圾桶:“相机和卡我会赔你,你出一个购买明细给我。” “我像那么小气的人?”李暮商叹了口气,说,“算了,这相机我早就想换了。只要镜头没坏就行。” 苏槐序顿了顿:“镜头也缺了个口。” “昨天我走的时候不就只有屏幕坏了吗?”李暮商扶额。 “抱歉,昨天晚上睡不着觉,所以又摔着玩了一下,”苏槐序说,“我想本来就坏了,多摔几下也无关紧要。” “……”李暮商沉默了很久,才说,“你就不能把镜头取下来摔吗?” “没想那么多。”苏槐序老实地说道。 虽然李暮商最后还是没把他怎么样,甚至连赔都不要他赔,苏槐序还是把自己昨天晚上拍下来的损毁照片发给了小瑟,让他帮忙找一下同款然后买一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