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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宿未眠。 吃早饭时,王之之和秦鸯问情况,许子芩说昨晚没睡好。他还是被司机开车送去学校时,才得了空在车上打了个小盹。 白降一言不发,眼尖的王子芥总觉得有猫腻,他猴精似的坐立不安,问这问那,可全被白降一道冷刀似的眼神堵了回去,只好缩着脖子靠着窗户发呆。 司机提醒下车,许子芩被叫醒时吓得尖叫,还是被表哥抱在怀里,才冷静。 学校一如既往的热闹,扑面而来的一片低头抄作业之风。眼尖的费近一瞥见许子芩就去抢他的书包,还是表哥拦住贡献了自己的作业。 大牙叫许子芩读每周推荐,他正发呆,还是王子芥在后面踹了他一脚他才回过神来,上台时又不小心被台阶差点绊了一跤。 “没事吧?”黄丹侧眼低声问他。 许子芩许是没听见,头也没回就趴在桌上闭目凝神。 他浑浑噩噩了一整天,数学老师山羊胡把办公室门一关,指着他的错题:“周三就期末考试,你状态不对啊,同桌欺负你?” 外头人声鼎沸喧闹,他神游天外,昨晚的那个梦又在脑子里循环重播。 “我问你话呢!”山羊胡脾气暴躁,本是交流情况,变成了一言堂顿时蹿火。 白降这个混混小崽子他惹不起,许子芩这个瓷娃娃他还是降得住的。 毕竟往日各大高中杯数学竞赛可都要靠这位包揽全国大小奖项的,不能被这样生生被祸害了。 “我以后注意。”许子芩摔门而出。 那理直气壮的劲儿气得山羊胡垂头顿足,说是给那小混混带坏了,给班主任告了好几天状,可奈何小少爷后面几天异常的平静,连怼人的话都不乐意说,彻底寡言少语。 症状持续了到了期末考试结束,他还是迷迷瞪瞪,走路会撞到哪个隔壁班的女生,然后对方会红着脸跑开。 “终于考完了!今儿考试的英语作文又他妈被四眼妹押中了,这回出卷老师不是说不是她闺蜜吗?” 刘申搂着王子芥的胳膊,呲的一声开了罐可乐,豪饮一口,“爽!” “她的话你也信?”费近堵在门口,掏出微信截图,“四眼妹做事太招摇,被别的班同学举报说漏题,这回肯定要夹着尾巴做人啊,哪能这么明显?” 考完不等于放寒假,按三中的规矩,还得补课到腊月二十三才放他们回去过小年,凸显学校的人文主义关怀。 可没成想,也不知道是哪个吃了豹子胆的同学一封信送到了教育局,勒令立即停课,否则采取强制措施。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地中海执教多年,下拼学生,上斗领导,托关系把高二这帮马上要入高三的兔崽子弄到城郊的私立幼儿园里偷偷摸摸补课。 当然为了以防被举报,还做足了上面领导的思想功课,连升学率遥遥领先都搬上了台面,上边动容了,法外开恩。 学生们叫苦连天,倒是许子芩同学全身心投入繁忙的功课把那晚做的梦抛之脑后,出成绩当晚,秦鸳刚好把外公外婆接到家里弄了个小型家宴,哪成想,东窗事发。 第10章 ——他就是个禽兽—— 常年霸占各大榜首的许子芩期末总分排名第二,惊呆了大牙。 四眼妹当晚义正辞严地一个电话打给了秦鸯:“英语答题卡从阅读理解起答案全部错位,扣了24分,直接把总分拉低了一大截。” 全家人原本吃饭的兴致被这一通电话彻底从头浇了一盆凉水,连平日最炙手可热的羊rou火锅也没人动筷子,还是秦骊夹了一块rou在小少爷碗里:“不就考差这一回吗?咱们小芩实力在那,以后补回来就是了。” 秦骊手臂打着石膏被绷带缠着吊在脖颈上,夹rou时另一只手被拉拽着动作艰难,被秦鸯扶手坐好:“爸,你吃你的,别管他,又不是没手,想吃什么自己夹。我也不是气成绩,不止英语老师,前几天好几个老师都反映说他状态不对近,上课除了走神就是睡觉。” 外婆给秦骊兑油碟时,还抱怨:“别给太大压力,子芥这孩子成绩不拔尖活得不也自在吗?咱们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总还有个厂子,以后就算没考好,好歹也是个总,饿不着他们。” 王之之一听他婆婆这话就不舒服了,忙一巴掌呼在他儿子脑袋瓜子上:“妈,老话说得好!富不过三代,这年头哪能和以前比,就您和爸当年走南闯北攒人脉,寻业务靠的不就是一张三寸不烂之舌。 如今学历就是敲门砖,没有学历这嘴巴再会叨叨那就是空口白牙,人家全当放屁!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以后真当了个什么总,学历还没有秘书高,被忽悠得团团转还给人家开工资呢!” 这话秦鸯爱听,瞬间和他嫂子俩达成统一战线:“没错。” “没错个屁!”秦骊瞪了两人一眼,实在不舍得委屈了小少爷。 许子芩低头啃排骨,rou都被啃的干干净净,却把骨头咬得咔咔响,和磨牙似的,还是被身边的外公抚了抚脑袋。 顿时猛地一惊,吓得一哆嗦,椅子一甩,瞳孔紧缩。 “诶唷!”秦骊猛地起身,“这孩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吓成这样啊?” 全家人目光聚集,一群人都围着他问东问西,都觉得他肯定是被什么魇着了,外婆说明天去广安寺给他求平安符,个个急得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