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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一疼,头顶有人掷石头。他抬眼蹙眉一瞄,窦惊蛰穿了件红配绿花衣,套了军绿大裤衩一跃而下,大有九十年代乡村杀马特之风。 “cao!那大忽悠拖了二十分钟堂,连体育课都差点中途夭折!”窦惊蛰上手往他胸口摸,“烟呢?” 白降瞧了他一眼没出息的样,扔了根烟过去:“还有半小时,抄东西。” 窦惊蛰顿了脚步,他在课上就在琢磨今天干架这事儿。 昨儿打人就已经有几个上了医院,好在他们腿脚利索,没被警察逮着。 今早上育才周围多了好几个巡警,严纪。顶风作案,一经发现绝对开除! 他可是和他爸立过字条的,再打架被发现,以后他家的物流公司继承人就是福利院了。 “降哥,要不咱们忍忍?” “怕了?”白降目光一定。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何政他们几个早就不读了,那雷子媳妇他妈都物色好了,就那小哑巴,他们这辈子就烂这儿了,可……” 他手掌裹着拳头,“可你不一样,你现在去了三中,我打听过了,三中高考录取率贼高,只要不是傻子,三本随随便便考!万一出了点什么事,那阿姨拉下脸皮找他们秦家不是白瞎了吗?” 白降冷脸一笑,终是把卑微咽在了肚里:“文盲,三本早就取消了。” 窦惊蛰一手搭在他肩膀上:“我就打个比方,你脑子比我好使,就是不上心,我爸都说了,你算数比我快,只要肯努力,二本也能拿下来!” 二本?那是可望不可即的梦,是不切实际的梦就应该早早被扼杀掉,以免祸害人。 “以前他们招惹我也就算了,这次就算是退学,我他妈也得卸了何政一条胳膊!”白降压低嗓子,眼眸中有了血色。 他片刻后望了望窦惊蛰,心生恻隐:“这次的事儿你别参与了,你回去吧。” “回去?回哪去啊?去他妈阴曹地府吗?” 不远处一个平头少年肩膀上抡了根手臂粗的钢管,一瘸一拐走过来。 身边跟着的狗腿子手一挥,好几个穿着育才校服的少年把他们团团围在老树边。 何政叼了根烟,把嘴里的槟榔渣滓一吐,钢管指着白降:“妈的蛋!他妈滚去三中还在育才管闲事?!” 白降突然冷笑:“老子在哪,哪儿就是我的地盘,我去了三中,育才,三中我他妈都罩了!有本事,你他妈动一个试试?!” 话毕,白降顺手抄过那钢管往后一顶,猛力把何政顶回去。 何政怒火中烧,拽着那钢管子往外一斜,刚才的战局被瞬间扭转,白降手臂一抖,脸色煞白。 他手臂有伤,何政借机抽过钢管,朝他胳膊猛扫过去,骨头「嘎吱」一响,听得慎人。 “降哥!”窦惊蛰吓得要去帮忙,被人一棍子抡在膝盖,跪在地上。 “受了伤刚卸完货,你倒是狂啊?cao!”何政猛地抄着棍子往他脑袋上抡。 白降混了这么多年,哪里会任人摆布。在棍子砸下来的瞬间,脱下书包一挡,书包带缠绕上钢管往后一带,抄起钢管去扶地上的窦惊蛰。 他战斗力极强,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大小伤无数,从没败北。这次他们手无寸铁被偷袭,实属意外。 “给我弄死他们!”何政丢了兵器,怒不可遏,“打断我一条腿,今儿我他妈让你死在这儿!” 一声令下,那几个原本按兵不动的学生都从裤腿里抽出木棍,见人就打。 白降抱着书包甩飞几个,钢管也是见人就抡,打趴下好几个。 他只觉得后背,手腕,大腿处痛感萦绕,寡不敌众。 这群无赖!cao! 路人吓得堵得老远,育才周围打架家常便饭,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只是如此明目张胆地在大街上打,也是牛逼。 白降身上负了伤,肋骨都抡得疼得厉害。 “他妈的!给我往死里打!”何政气得牙痒痒,大仇得报,更加肆意,一脚踩在白降的脑袋上,碾了碾,“你他妈也配!” 狗腿雷子卸下他的书包,恭恭敬敬地递给何政。 何政扯开书包,露出裹着的纯白羽绒服,摸上去倒是柔弱,还是一件外国牌子,小混混没什么文化,连英文都念不通。 “哟,还是件外国货呢?”何政展开羽绒服,觑了几眼。 白降心里猛地一惊,身体从地上弹起来,被人一棍子打趴在地上。 “早听说你这乡巴佬靠你妈的关系送有钱人家去了,和以前那些烂布比起来就是不一样哈?” 狗腿子雷子乐忠于拍马屁,关键是雷子成绩属于中等,算是混混里的高材生,不识字就一通胡侃:“老大,这可是美国的Prada旗下一个子品牌,那些什么包都是上万的,这件衣服一看就不便宜。” “是吗?”何政那也是稍微见过世面的,子品牌没听过,Prada听他表妹扯过,那可是奢侈品,不便宜。 育才老大也得穿一件配得上名头的衣服,跟猴子披袈裟似的一裹,果然是逼格不同。 “妈的!这件衣服你碰一个试试!”白降顺脚把刚才押他胳膊的人拽出一米远,抡起拳头就往何政脑袋上砸。 “cao!”一拳又一拳,周围好几棍砸下来都没有动摇他。 白色的羽绒服被压在地上,一来一回磨损了好几个口子,从他身上扒下来后猛地就听见有人在吼警察来了,抱着羽绒服拽住窦惊蛰就跑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