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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贺家父母在,贺聆就不可能贸贸然离开,自从柏珩做出软禁他这种事以后,他对柏珩早已改观,自然不敢拿父母的安全开玩笑,谁知道柏珩发起疯来会做出些什么。 贺聆睡得迷迷糊糊被柏珩叫醒,车子已经来到了他家小区楼下,他像是在做梦,昨天还被关在屋子里,今天就抵达了他的家。 柏珩没有急着下车,解开了手铐,又拿湿纸巾给贺聆擦了擦脸,说,“五天我们就走。”顿了顿,又补充,“如果你敢跑......” 贺聆有点不耐地皱皱眉,“我知道。” 柏珩这才将湿纸巾收起来。 正是夏季,蝉鸣不断,贺聆下了车被热浪一掀,才有了自己当真是从春天被关到夏天的实质感,柏珩温热的手牵上来,他抿了抿唇,握住,两人就像是热恋期的情侣一般牵着手上楼。 贺聆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激动的时刻,当家门打开见到慈眉善目的贺母,他眼睛猝然一酸,声音都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妈,我回来了。”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跟以往他回家无二区别,只是没有人知道他这两个多月究竟经历了什么。 贺母见到两个小年轻牵着手,还以为他们如胶似漆,高高兴兴地将他们迎进来,回到阔别多日的家中,萦绕在贺聆身上的紧绷感和恐惧感像是被点破的泡泡一般,咻的一下散掉了。 他们来得刚好,贺母将大盘小盘的菜上桌,喋喋不休说个不停,柏珩瞧了眼贺聆,主动去帮忙。 贺父正在拿手机看新闻,贺聆一举一动都被柏珩盯着,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坐在沙发上跟贺父聊天。 从表面上看来,这个屋子里的每一个人看着都是高兴的,只有贺聆感受到了那种黏黏糊糊的诡异的和谐,吃饭时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贺母的问话将他拉回现实。 他怔了一下,“什么?” “怎么吃个饭都走神,我说跟你爸看了日历,十一月八号不错,虽然还有大几个月,但那时小柏毕业了,工作也定下了,两家见面才稳妥些。” 贺聆笑说,“你们决定就好。” 柏珩时不时向他投以目光,他强打精神应对答话,一顿饭吃得消化不良。 这种诡异的和谐维持到他跟柏珩进了房间。 柏珩反手将门锁了,不给他独处的机会,连着洗澡两人都是一起的。 在自己家里还被当作犯人一样控制着,贺聆的躁动攀爬到了最顶峰,偏偏他怕柏珩会拿父母威胁自己,只好硬生生憋着。 晚上两人相拥而眠,柏珩埋在贺聆的颈窝处闷闷地说,“可不可以不要走?” 贺聆觉得柏珩这几日都很奇怪,但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只好耐着性子道,“你防我比防贼还狠,我怎么走?” 柏珩笑了声,拿手戳了戳贺聆紧闭的眼皮,贺聆不得不睁开,在昏暗的光线里看着眼睛炯亮的柏珩,他正想让柏珩别再没事找事,就听见柏珩轻声说,“如果我死了你会很高兴吧,那样就没有人缠着你了。” 他语气平淡得没什么起伏,贺聆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涩声道,“大晚上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没有这么想过。” 他再是气恼柏珩,也未曾想过要对方的生命。 柏珩啄了下贺聆的唇,挺高兴的样子,贺聆浑身直冒寒气,不敢往深了想,催促着柏珩快睡觉,好在柏珩没有再语出惊人,只是原先困乏至极的贺聆因为柏珩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而久久无法入睡,甚至还做了噩梦。 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尾被养在玻璃缸离的鱼,在有限的空间里横冲直撞,撞得头破血流都无法冲出去,等他扑腾累了靠在壁沿休息,就见到水波外柏珩微微扭曲着的脸。 柏珩隔着玻璃缸在抚摸他,脸上的神情迷醉而满足,转眼间,他又从鱼变成人,回到囚禁他的那间屋子,柏珩站在床边阴恻恻地看着他说,“为什么要跑?” 贺聆猛然吓醒了,身边空无一人。 客厅的谈话声隔着门传到他耳朵里,是柏珩和贺父贺母在说话,他重重喘息着缓解噩梦对他的惊吓,一摸脑袋,汗涔涔的一片。 只是噩梦而已,不必当真。 贺聆在房间里静静坐了会,突然很想冲出去跟柏珩鱼死网破,他不怕父母知道他跟柏珩闹翻了,唯一的顾虑便是怕柏珩对自家父母下手,他冷静了会,走到窗口处往下看,外头风平浪静,跟往常没什么区别。 柏珩真的会只身跟他前往A城吗?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会不会有天罗地网在等着他? 贺聆发现自己变得如此瞻前顾后,不禁有些恼怒,但眼下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他们在贺家度过了三天还算温馨平静的日子,期间贺聆跟柏珩出门时特地观察过小区附近的情况,没有发现异常。 他心里想要摆脱柏珩的想法越来越强烈,眼见回程的日期越来越近,贺聆有些坐不住了。 柏珩正在客厅和贺父下棋,贺聆则在一旁观战。 这几日贺父好不容易逮着一个二十四小时可供差遣的棋友,高兴得找不到北,每天都拉着柏珩厮杀,两人正难分胜负,贺聆杵着脑袋坐在贺父身边,看了一会,起身说要去洗手间。 柏珩看了他一眼,他心脏跳了跳,以为被发现了什么,特地问了句,“要一起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