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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出门去找傅深前,他又往嘴里丢了颗糖。 傅深家里其实是瞧不见糖的,但这一天,茶几上那包已然开封的牛轧糖,沈欲并没有带走。 15. 晚上吃饭的时候,沈欲踌躇半晌,主动跟傅深提起了ZK。 “傅先生,我接到ZK的面试通知了,下周一,”他说,“谢谢您帮我争取机会。” 傅深先是笑着说了句“小事而已,没关系”。两秒后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求证似地问他:“听说你平面拍摄的单子经常被抢,是真的吗?” 沈欲愣了一下,诚实道:“没有经常,只是偶尔。小品牌没人抢,像ZK这类一线的知名品牌,本来也不太会落到我头上。” 说完,他顿了顿,又有些犹豫地接着道:“……您为什么这么问?” 但傅深语气随意,不打算给他解答:“没什么。” “这汤是你自己做的?”傅深笑着喝了口鱼汤,说,“味道不错,快赶上饭店了。” 鱼汤确实是沈欲亲手熬的。 沈欲稍稍埋下头,脸不受控制地红了。 第5章 16. 飞去申城参加ZK面试的前一天,沈欲临时把豆花送回了宿舍——尽管傅深不摆架子,让他把这里当家,但毕竟畸形的关系鲠在那儿,沈欲仍然不太敢麻烦傅深替他伺候猫。 何况,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猫主子本来就对傅深充满敌意,活像是要找个机会,朝对方挠上一爪子。 安顿好豆花以后他也没立刻走,在宿舍看了小半天的书,直到下午三点多才重新出门。 回到傅深的地盘,傅深已经下班回家了,正低着头坐在吧台边看报表。 “把豆花送回去了?”沈欲看见傅深头也没抬地问。 可能是因为那边靠近阳台,光线比较充足,沈欲发现傅深好像特别喜欢那个角落。好好的办公桌不用,总是会拿着文件或是笔记本电脑,转而选择去那里办公。 胡乱的猜测里,沈欲嗯了一声,把刚买的菜拎进厨房,又折回客厅问:“傅先生,您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傅深轻啊了一下抬起头,看上去有些头疼:“顶层的会客室在装修,声儿太大了我回来躲躲。” 话音刚落,他在纱帘漏进来的朦胧日光中看向沈欲,忽地又问:“你明天几点的飞机?要不要派人送你?” “不用了,”沈欲下意识回绝道,“我坐地铁过去就可以,换乘一次就能到,很方便。” 傅深莫名地盯着沈欲看了几秒,忽然倚着吧台笑了:“你……挺不想受我好处的,是吧?” 沈欲慌了,良久才喃喃地解释:“没有……只是您这里地段好,坐地铁真的很方便,没必要麻烦人特意送我。” 傅深眉眼温和,仍然在笑:“过来。” 被纱帘滤过的阳光很柔,一点也不刺眼,拢在人身上是懒洋洋的舒服和安逸。沈欲走过去,在傅深的一步之遥站定,然后就在那样的舒服和安逸里,听见傅深哄小孩似地对他说:“我不知道像我们这种关系的其他人都是怎么相处的,但我希望我们两个,彼此都能自在一点。特别是你,不然你会很痛苦,我也会觉得我是在强迫你。” “我派人查过你,”傅深突然顿了顿,笑了下说,“抱歉,不是故意打探你的隐私。毕竟处在这个位置,我需要替泛音考虑,不能惹上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我知道你曾经拒绝过很多送上门的机会,并不是一个爱走捷径的人。你今天留在我身边,我相信你是有某种不得已的苦衷,”傅深说,“如果用这样的方式来谋求好处让你觉得很难受,那我给你一个建议。我很喜欢你做的饭,这些好处,就当是我为你的厨艺买单,这样是不是好接受一点?” 这样是不是好接受一点。 意识到傅深好像真的是在哄他,沈欲瞬间就红了脸。 哄,很奇妙的一个字眼。它同安慰类似,却又比安慰更加亲昵、更加柔软。除了沈心宴,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谁用这样的语气哄过沈欲。 以致于,他在傅深说完后,不仅眼神乱飘,整张脸迅速红透,甚至还局促到,借着帮傅深煮咖啡的名义躲去了厨房。 傅深买的咖啡豆大概很贵,被咖啡机一研磨,整间厨房都飘着咖啡的香气。 这香气原本其实是不应该让人犯晕的,但沈欲盯着那杯热气袅袅的咖啡,按照傅深的喜好往里加了半份奶,忽然就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晕。就像是刚刚喝过酒,处在半醉不醉的边缘,再多喝一口就要变成晕乎乎的醉鬼。 为什么? 沈欲满目茫然地思索片刻,并没有思索出原因。 17. ZK的选人方式是先看模卡,模卡被选上后才会通知面试,所以一轮轮地筛选下来,最后参加面试的模特一共就只有四个,四选二,隔天就能出结果。 得知自己面试成功的时候,沈欲正被迫陪着一个叫姜江的小明星做美容护理。 姜江也是泛音娱乐的,人很开朗,刚入行的时候跟沈欲一起上过形体课,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这次在申城录节目,听说沈欲也要来,一连给他发了好几条微信,叫他一定要抽空陪自己去吃某家店的海鲜。 沈欲看着姜江糊了一层昂贵“浆糊”的脸,趁着美容师不在,调出约好去吃海鲜的聊天记录,把手机怼到了姜江面前:“这就是你说的海鲜大餐。我晚上的飞机,你好意思让我陪你耗在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