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说我会遇见你 第159节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现实完全不是这样,林瑾瑜能看出来,张信礼比较排斥当0,虽然他不清楚动机是否和自己一样,就单纯的怂。 他说:“算了,我自己琢磨琢磨。” “琢磨吧,这事急不来,等到了那一步,自然而然就成了,多沟通交流,你俩得互相配合,他不懂你得教他。” 是这么个道理,林瑾瑜难得逮到个能给他提供切实帮助的人,有点对知识如饥似渴,他刚想跟林烨继续交流些具体的,自己手机却响了。 那专属铃声一响就知道是谁,他站起来,朝林烨递了个抱歉的眼神,林烨示意他自便。 林瑾瑜接起来,道:“喂?你下课了?” 他和张信礼分隔两地,没法见面电话就打得多,林烨无意打扰他们,走去一边想把电视音量调小点,却发现遥控器没电了,遂按了服务铃。 “嗯,”张信礼说:“刚下,吃饭了吗?” “没有,”林瑾瑜说:“你呢?” “也没,你今天没课吧,怎么没吃饭?” “哦,我啊,没什么,”林瑾瑜觉得这些小事不重要,就没说太具体,只随口道:“有点事,一会儿就去吃了。” 张信礼问:“什么事,中饭都不吃。” 那边门铃响了,林烨走去开门,服务员是个小哥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进来用一副非常标准的前台语气道:“您好,xxx酒店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林烨道:“哦,电视遥控按不动,应该没电了……” 那种服务员语气让林瑾瑜觉得有点搞笑,他正想随口跟张信礼吐槽几句,就听对面张信礼静了三秒,然后问:“……你在酒店?”他说:“和谁一起?” 第167章 小摩擦 “和……”林瑾瑜说:“没谁啊,就一个朋友。” 张信礼和林烨不算很熟,他觉得这种细枝末节没必要花太多时间去说。 “什么朋友,”张信礼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要在酒店见?” “你什么意思……”林瑾瑜觉出不对味儿了:“合着你的意思是……” 张信礼却又颇有几分别扭地道:“我没那么说。” “那你这话什么意思……”林瑾瑜觉得他就是有点那个意思。他有点委屈和不快,想起自己放着板子不去滑,图书馆不去泡,跑这里坐着不就是想努力解决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吗,结果张信礼还说这种话。 他们相隔几百上千公里,已经一个多月没实打实见面,距离会滋生隔阂和不信任感,林瑾瑜觉得不快,张信礼其实也委屈,他道:“没什么,不说这个了,你什么时候去吃饭?” “有什么就说,”林瑾瑜不喜欢假装无事发生:“我跟林烨在一起,他过来这边玩。” “林烨?”张信礼的声音变得不悦起来:“怎么又是他,他没事跑你那里去做什么?” “玩啊,旅游啊,”林瑾瑜道:“不然呢?” 张信礼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太好开口,最后只说:“能不能……离他远点。” 林瑾瑜本来觉得不快的,可听他现在这个想说又憋一半的语气,忽然又有点小乐起来,故意道:“为什么啊,难道……你吃醋?” “……”张信礼没出声。 “说话,”林瑾瑜道:“要我说多少次,想什么就说出来。” 几秒的沉默后,张信礼终于妥协道:“是,行了吧。” 林瑾瑜乐了:“乖,知道了。林烨跟他男朋友一起过来的,没我什么事儿,放心吧。” 张信礼似乎总觉得林烨喜欢他,可林瑾瑜自己愣是一点都没觉出来,林烨对他是很好,但他从林烨身上并没有感觉到那种羞于启齿、隐秘晦涩的欲望。 “所以你们三个在酒店?”张信礼说:“接下来几天他都要你和他们一起去玩?” 林瑾瑜在这儿读了几年书,也算小半个本地人,招待朋友,陪他们玩玩,尽地主之谊是应该的,很正常一事儿,他道:“肯定啊,这怎么了。” “他自己没有自理能力吗,”张信礼道:“需要你浪费时间陪他。” 林烨好歹也是自己的朋友,林瑾瑜听他话说这么重又有点不高兴了:“这跟自理能力有什么关系,话别说那么难听行吗?” 张信礼被他这么一说,声音小了点,可还是道:“本来就是。” 林烨站在远处等他打完这个电话,林瑾瑜想起电话那边,自己男朋友还在偷摸摸说别人坏话,有点难为情,遂对电话里道:“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先挂了,晚上再跟你说。” 张信礼在他挂电话之前问:“周末清明节有三天假,你过不过来?” 明天就周五了,林瑾瑜最近学驾照,日子过得糊里糊涂,都没注意这个,本来他巴不得见面,但这不是林烨来了么,他都答应人家当导游了:“啊……”林瑾瑜有点纠结,他道:“我都答应人家了,要不……你过来我这儿?” 张信礼说:“意思是你不过来。” “没有……”林瑾瑜说:“我还以为下周才是呢,都答应林烨了,不能反悔,你过来不是一样的,路费我给你报销。” “你觉得这是路费的事吗?”张信礼声音变得有点冷:“算了,随便你。” “喂,我说……”林瑾瑜还欲再说点什么,但张信礼已经把电话挂了。 我靠,还敢挂我电话了?林瑾瑜看着那显示挂断的屏幕,也有点恼怒,他又不是不想见面,但是答应了的事就是答应了,人要守承诺,答应了就不能变。 林烨抱着手,看着他逐渐皱起的眉头,道:“怎么,跟你的小直男闹别扭了?” 林瑾瑜有点生气,道:“别理他。” 林烨叹了口气:“谈恋爱难免有摩擦,多交流就好了。” 林瑾瑜心想:我倒是想交流,他跟我交流吗?动不动就挂电话的。 “不说这个了,”他道:“你们还没吃饭吧,想吃点什么我带你们去。” 这边出了门满大街都是面食,林烨出生在一个南方城市,不经常吃面,这会儿慕名而来,倒想尝尝,便起身道:“走吧,你带路我请客。” 他男朋友在走廊里抽烟,林烨把他叫回来,让他带个小腰包装东西,三人整装待发出门。 林瑾瑜对这边菜单很熟,问了有什么忌口之后便自告奋勇去点吃的,林烨男朋友跟他一起去端,林瑾瑜一边等一边用余光打量他……应该是个北方人,身材高大,即便在这个平均身高比上海高不老少的地方也完全不落下风,剑眉浓密,可能因为还不熟所以没什么话,但看得出来比较有礼貌,有什么事会客气地让林瑾瑜歇着,他主动去做。 两人端着guntang的碗回来,男人把其中一碗连筷子放到林烨面前,林烨往下瞟了眼,说:“我不吃辣也不吃葱。” 林瑾瑜正往自己碗里加醋,耳朵听见林烨的男朋友沉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林烨拿筷子把那些还没和匀的辣子挑出来,随意道:“算了。” 林瑾瑜识趣地和着自己的面,期间他给张信礼发了张十级美颜,看起来令人馋涎欲滴的面食图片,并配了一句“我在吃饭了~”,还特意加了个波浪号,委婉地表达了“翻过电话里的不愉快,我们求和吧”的意思。 这时候假如张信礼知趣,就该若无其事地接话,和平常一样跟他聊天,这样两个人之间那点小摩擦就算悄无声息地翻过了,可对方偏偏没有。 林瑾瑜等了半天,张信礼那边显示在线,却没有回复他。 热脸贴了冷屁股,林瑾瑜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他把对话框关了,转到桌上吃自己的面。 期间他们聊了点双方现在的工作和学业,林瑾瑜发现林烨不大和他男朋友闲聊,偶尔说话也只是叫他去干什么什么,语气倒也没有不礼貌,就是很平淡、很理所当然的语气,而他男朋友对这些带点命令式的句子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林烨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瞧瞧,瞧瞧别人家的男朋友,多好,林瑾瑜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哪像那谁一样,爱生气就算了,还不沟通,就冷暴力。 趁结账的机会,林瑾瑜偷偷对林烨道:“你俩相处真和谐,有点羡慕。” 他其实也就有点情绪化,随口说的,林烨听了,道:“有什么羡慕的?” 林瑾瑜说:“看你俩这样,从没吵过架吧?” 林烨很平常地说:“没有啊。” “那还不够让人羡慕的啊,”林瑾瑜忍不住吐槽:“哪像那谁,我跟你吃顿饭他挂我电话。” 林烨笑:“哦……吃我醋了是吧,好事。” 林瑾瑜道:“好个屁。” “恋爱关系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之一,他这种反应说明在乎你,”林烨在汤水里挑挑拣拣:“只有当一方不那么在意另一方的时候,两个人才会完全无架可吵。” “嗯……说来也是。” 林烨的男朋友结账回来了,林烨把筷子放了,轻描淡写道:“走吧。” 林瑾瑜下午要去学车,便让他们先自己在附近逛逛,明天再去景点玩。林烨答应了,三人告别,等到了晚上,林瑾瑜回到宿舍,思来想去决定屈尊降贵给那谁打个电话。 室友们打的打游戏,看的看视频,都在做自己的事,林瑾瑜坐在桌子旁,看那个号码看了许久,最后拨了出去。 响了快半分钟张信礼才接,他那边背景音有点吵闹,林瑾瑜懒洋洋道:“喂。” 电话那边没声,林瑾瑜对这个反应有心理准备,他坐正了,用十分标准的普通话道:“您好,请帮我转接张信礼先生,就说林先生好不容易忙完了学业,非常思念他,所以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想问一下他吃晚饭了没有,谢谢。” 这段话哔哩吧啦过去后,那边终于有了反应:“……没,”张信礼说:“我在给小孩上课。” 都已经八九点了,本该是正常大学生打球回来洗洗澡、看看电影,准备睡觉的时间,林瑾瑜有点心疼了:“辛苦了,”他说:“偶尔也休息休息,我每个月生活费横竖花不完,匀你一半吧。” 事实上他是个月光族,吃吃喝喝就能用几千,剩下的买点衣服、鞋、帽子、项链、耳钉、戒指,还有各种歌曲、小说付费等等等就花得一干二净了。 “不用,”张信礼说:“你跟林烨共进晚餐回来了?” “什么鬼共进晚餐,”林瑾瑜说:“下午我学车去了,晚饭一个人吃的。” “哦,”张信礼改口说:“共进午餐。” 林瑾瑜不明白了:“你老提这个干嘛?” 张信礼道:“提不得?” 这根本不是提不提得的事儿,林瑾瑜又开始不高兴了,觉得他在胡搅蛮缠。他反复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烦,尽量压着脾气开口道:“你不用在意林烨,他真的只是碰巧过来旅游,人家都有男朋友了,你在意他干嘛啊。” “我不在意,”张信礼说:“我只是随口说一句,你怎么像做贼心虚一样提都提不得。” 做贼心虚?我做贼心虚?林瑾瑜无可避免地生气了:这什么用词啊,有毛病! 他说:“你那是随口提一句吗,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 “没意思,”张信礼道:“周末你不来是吧,那我课不用调了。” 他之前其实把周末的课都调开了,凑了个三天的囫囵假期,但是林瑾瑜不知道,林瑾瑜说:“我不是跟你说了,不是我不想来,我是刚好有事。” 张信礼说:“对,有事跟林烨一起玩。” 怎么又绕回到林烨了,林瑾瑜说:“这跟林烨有什么关系,我承认,忘了算日子是我不对,可我都跟你说了,因为我答应了人家所以才不好反悔的,而且你也可以过来啊,为什么非要我过去?” “你反正没空,我过不过来有什么区别,”张信礼说:“随便吧,无所谓。” “这能是一回事吗?”林瑾瑜觉得越说越说不通了:“什么牵强的逻辑,你不愿意过来就直说,找这种借口。” “我没有不愿意过来,我只是……” 不等他说完,林瑾瑜就道:“巧了,我刚刚就是你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