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小说 - 都市小说 - 白糖蓝莓在线阅读 - 第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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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接过陆行川手里的铅笔,说:“给我找一根黑色的钢笔或者水笔就行。”说着,她两手把一头红发拢在一起,拧了几下,用左手把控住头发不动,而后,右手捏着铅笔,把铅笔当做发簪,插入头发里。发丝随着铅笔转了两下,所有头发稳稳地被铅笔盘成了一个丸子头。

    张梁不禁咂舌,伸出拇指,“哇!铅笔还可以这么用!”

    陆行川嘴角略动,将自己的钢笔递给司珂。

    众人为司珂铺的白纸,被她移开。司珂坐在凳子上,直接在陆行川之前画的草稿上,用黑色钢笔,沿着他此前的轮廓,从新勾勒了起来。

    因为他们都是机械专业,在画这类图的时候,更关注结构是怎么样的,或多或少就会忽略汽车外轮廓的设计和美感。

    产品设计课程是司珂的必修课,她画过不少类似的图,驾轻就熟得很,而且自己不是创作,而是在陆行川这个前人的基础上完善,她只将所有外部轮廓,全部流线化处理,不多时,就勾画出来了。

    白纸黑线间,浅色铅笔勾画的机械内部是陆行川画的,外部流线化车型是司珂画的。

    合作得简直天衣无缝,这一切被黄文欣看在眼里。

    夜里十点,陆行川一个电话就能叫来的姑娘,再说他只当她是邻居家meimei来看,黄文欣是不信了。可她并没有将司珂看在眼里。

    在她看来,越是精于专业的成年男人,越不会被皮囊所诱惑,也不会喜欢看起来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她坚信。

    且她的皮囊也不错。

    黄文欣夸了几句司珂的画功了得,末了又补了一句:“学画画的就是不一样啊。我们讨论了一晚上,行川的这个概念车应该什么样。你这么一画,真是锦上添花。”

    学画画的。

    锦上添花。

    司珂默认黄文欣的话没有任何问题,可这两个词,不知怎么,就刺痛了她。好像在提醒着她和陆行川的差距。她忽然想,高考数学满分150,陆行川是140多分那种人,而她,只拿到了他零头的分数。

    虽然眼下都是一个学校,可艺术生的起点,和T大最好专业的机械工程类学生的起点比,那差异,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黄文欣就不一样,她眼下是本硕连读,以后可能是S大硕博连读的未来女博士,也许还会成为又一个国内自主品牌汽车背后、可载入史册的工程师。这样的她,跟以后也会成为工程师的陆行川,何止般配啊。

    一直没说话的裘嘉德,看出来小姑娘有些低落,就笑着说了一句:“司珂帮了大忙了,果然画的好好。”

    司珂强颜欢笑感谢,就说太晚了要回去了。黄文欣才要张口说自己也要走,就听陆行川说:“张梁,你去送黄文欣,我送珂珂回去。”

    张梁明白了陆行川的意思,这是需要自己解围,就说:“好啊,正好我饿了,要买宵夜去呢,文欣,走,我送你。”

    陆行川这一晚上种种“避嫌”的行为,黄文欣早就看在眼里,不过,他多难追,这在T大又不是什么秘密。她笑了笑,说:“今天和你们学到好多东西,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下次再切磋。”

    明明黄文欣的话是说给在场的三个男生听的,可司珂十分肯定,其实她这句话只是说给陆行川听的。这样的结论,毫无证据支撑,可她的直觉就是如此。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酸酸的,司珂将头上的铅笔一拽,递给陆行川,“不用,我自己回去,校园里,很安全。”明明自己是想他送的,不是么?为什么说了这样口是心非的话呢?司珂转身就走。

    天蓝色笔身黑尾的铅笔,从柔亮的红色头发中扯出,挽成髻的秀发不受束缚,旋转落下,落在了司珂笔直又纤薄的后背上。

    她穿黑色好看,配着一头红发,和白皙的玉肌,似个小魔女。这样的韵味,也是极漂亮的,还有一丝妖冶的美,尤其是她拽出铅笔簪子的那一刻,陆行川觉得十分赏心悦目。

    虽然送人的请求,别拒绝了,陆行川还是跟着司珂下了楼,“我送你。”

    十一点多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司珂站在电梯门的前面,看不见后面的陆行川。

    陆行川垂眸望着司珂披肩长发,瞧不见司珂的脸。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直到“叮咚”一声到了一层,都没说话。

    往女生宿舍去的路上,两人并排,都望向前方。

    “珂珂?”还是陆行川先开了口。

    “嗯?”

    “你不高兴了?”

    “我困了。”司珂说谎了,她就是不高兴。

    “今晚,谢谢你。”陆行川说。

    “没什么。你不是也帮过我?”司珂停了一秒,似xiele气的皮球,低声说:“我也就,只是画画好而已。”

    “已经很厉害了,”陆行川说:“能在某一个领域很擅长,是件很幸福的事情。起码说明,你得到了上天眷顾的天赋,付出了旁人不可得的努力。而且,你自得其乐,不是么?”

    他是在安慰自己么?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开心?

    槐花树下,司珂停了脚步,抬头看着陆行川,他眼里是清澈如泉的纯正,并没有自己看他时的踟蹰,陆行川眉眼弯了弯,问:“怎么了?”

    “你说的对。”半晌,司珂只说出这句来。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罔”,是明明白白知道自己要什么的样子,半分没有为情所困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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