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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喜欢,很早之前,mama就已经知道洛江宁这个人了。那时候,她和洛江宁还不曾见面,是她悄悄喜欢。 “既然结婚已成定局,就静下心来去观察他了解他,说不定你会发现他其实是个很可爱的人。” 可爱? 听到这两个字,徐知落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不管她怎么想,甚至强行代入,陆胤都和可爱两个字不沾边好吗? 渐渐地,徐知落睡去,安稳至天明。 ... 才起来,就看到了陆胤的短信,说叶华清已经搁楼下等了,需要看什么去哪里,都可以叫他安排。 很是霸总范儿了。 徐知落不直觉地盯着看了半天,引来了陈涟漪的目光,“看什么呢?赶紧收拾去,今天要办的事儿多得很。” 徐知落抬眸望了过去,“知道了。” 本想当即放下手机的,忽然记起mama昨晚对她说过的话,好好待陆胤认真经营婚姻。 片刻犹豫后,她给陆胤回了条。 【知道了,你今天做什么?】 徐知落等了等,未见答复,她放下手机去了浴室。一刻钟后出来,对话框里躺着一份文档,点开一看,是陆胤这一周的行程单。 “...?”她就是随口一问,他要不要这么实诚?但有一说一,他这种做法很容易增加女人的安全感。毕竟唯有坦荡,才不会遮遮掩掩欲盖弥彰。 那头很快又回了,【陆太太,这什么意思还不明显吗?你的行程单发一下。】 徐知落看完,抑不住笑了声,片刻后回道,【知道了,晚些发给你。】 陆胤:【嗯,别太累。叶华清能办的就交给他办。】 徐知落回了好,对话框随即陷入沉寂,久了连屏幕也归于沉黯。徐知落这时才从情绪中抽身,迅速收拾,和母亲一道出了门。 陆胤传给徐知落的行程单确实是他的,只是今天,改了个彻底。这个时间,他本该在北港投资参与到一月一度的高层例会,然而此时此刻,他正置身于陆家老宅,面对陆家老爷子的冷目,怒言。 爷子坐着,他站着,中间布满水渍和瓷器碎片。 是令人触目惊心的画面,可陆胤的神色寡淡如水,周身唯一的颜色来自于眼底的那一缕微弱的火光。 爷孙俩无声博弈,催生了漫长的沉寂。最后,陆町华败了。可他不会承认,用自以为最利的刀劈向陆胤,态度几十年来如一日的轻慢,“陆胤,陆家不能让女明星进门。你mama是这样,徐知落也是这样。你要是非要娶,你就交出陆氏的所有控制权,然后滚回苏北。” 陆町华敢如此说,不过是因为笃定金钱权势惑人,没有几个人在尝过了它们的滋味后还能舍弃。 哪知,陆胤仅仅是勾了勾唇,幅度异常细微,却是影影绰绰的带出了一丝乖戾,“爷爷。” 在明确表态自己要娶徐知落之后陆胤二度开口,“是什么让你以为十七年后你还能桎梏我?嗯?凭着你那些早已经烂到骨子里的旧部?还是那些不成器的陆家人?” “呵.....”话到这里,陆胤觉得好笑极了,偏头失笑。 十数秒的停顿后,他冷淡凝着陆町华错愕的表情,“我这继承权是您给的?” 他摇了摇头,“不是的,是我自己打出来的。如今这陆家,我说了算,谁要是不服气,只管来斗。” 压抑,深埋在心底的情绪一旦找到了突破口便像泄洪,再没什么能阻拦,他的目光终于有了波动,“你以为我多想来这破烂地方?是你们,还有.....”mama,一齐推着他走到今天这般的。谁也没问过他的意思,谁都不在乎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孤独的生活在一个大家族里,每天都在担心自己的饭里有没有给人放奇奇怪怪的东西。细小的虫子,一粒同米粒颜色差不多的订书钉… 他对食物的厌憎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 他记得有一次实在饿昏了,吃了面前的那碗白米饭,当晚就开始腹泻,到了虚脱才有人送他去医院。而他的亲爸爸全程都没有出现,第三天遇见,仅仅是冷淡的说了句身子骨太弱以后要勤加锻炼。 好不容易在北城见到了徐知落,他欣喜万分,结果还来不及同她说句话,又被毫无征兆地丢去了德国,开始了漫长而孤独的求学生涯...... 呵..... 这是什么家?mama自知斗不过陆家,心一横想为他博取更多他能理解,但是其他人... 他不好过,其他人又凭什么舒坦过活? 清算,就从眼前的人开始吧,“古沅贤。” 他喊了声一直安静站在老爷子身后的人,那是跟了他近二十年的人,深得他的信任。 “收拾收拾,送老爷子去宴城。那里气候好,四季如春,温泉也多,对他老人家身体好的。” 古沅贤恭敬而谨慎的道好。 这般姿态,陆町华太知道意味着什么了。他微一侧脸,望向自己斜后方的古沅贤,近乎咬牙切齿,“你背叛我?” 古沅贤默不作声,陆胤代为回应的,嘴角噙着笑,“爷爷,这怎么能叫背叛呢?” “这是识时务,您亲自教的。” 话到这里,陆胤终于有了动作,他来到陆町华面前蹲下,纤长的手指从他的衣衫上轻轻掠过,像是在拂灰,停止时,像是无意识的呓语,“莫欺少年穷,少年他日亦乘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