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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裕听完咬牙切齿。 他根本不信有什么急事,分明是姜六那厮又把小师父拐跑了,还特意避开他。 景芝先生看宋裕表情不是很好,正想说点什么,就见他跑出去开始招呼他爹派来接他的小厮,让他们赶紧把马套上。 景芝先生不明白他的意图,看着外面的阴沉的天色劝道:“也许马上就要下雨了,你明日再动身不迟。” 宋裕摇头拒绝,一边吩咐小厮收拾东西出发,一边和景芝先生告辞。 他根本不怕暴雨,甚至有些期待,他的马儿在暴雨中疾驰的飒爽英姿一定非常帅气。 他已经想象到了马蹄溅起的水花。 而且那两人出发不久,现在追上去也许还能赶得上。 …… * 林知鱼和晏瑾顺利赶在暴雨来临之前到了客栈,她整理一下自己跳下车来,伸出手臂舒展筋骨。 那匹马跑得太疯了,越跑越疯。 她在睡梦中被颠醒好几次,还好后来晏瑾似乎也有些难受,让那个暗卫稍微控制了一下马。 要不然她都要被颠散了,林知鱼仰头看向身侧的晏瑾:“王爷,下雨了天冷,先进去吧。” 秋天就是这样,下过雨之后就会伴随着降温。 但她早有准备,衣服,毯子应有尽有。 …… 第二日清晨。 暴雨初歇,太阳掀开云层,天气晴好,林知鱼跟着心情也好了起来,吃了点东西就先出了客栈等晏瑾继续出发。 然后就见到了熟人。 林知鱼皱着眉回想,如果她没记错……那应该是宋裕的车夫? 果然,下一刻就见宋裕掀开马车的门出来,看到林知鱼,他先是眼睛一亮,随即变得有些哀怨起来。 林知鱼的重点在那匹马车上面,只见气势磅礴的几个大字在雨水的冲刷下,已经变成了一块斑驳的黑色墨迹,车轮有一半都沾着泥。 关键是那匹拉车的马…… “这……” 那马浑身毛色发黄,一看就是极度营养不良的模样。 宋裕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满脸悲愤:“昨日下雨,我的马它……掉色了!” 傍晚的时候,他带着人从白鹭书院出发,果然没多久就下了暴雨。 越下越大。 他一开始还不以为然,直到发现马车走得越来越慢,外面传来驾车的小厮的哀嚎:“少爷!您的汗血宝马掉色了!” 宋裕赶忙探出头去看。 本来油光水滑的马变了个样,而且一副马上就要晕倒的模样,仿佛已经拖不动车了。 道路泥泞松软,加上马车本身重量大,渐渐车轮都陷了进去。宋裕忍痛把车上不怎么值钱的东西都扔到了半路,拖拖拉拉十分费力地经过一整晚的时间终于赶到客栈。 结果面前这两个骗了他的人却这么神清气爽。 林知鱼:“……”原来也是一匹易过容的马,而且还不防水。 宋裕两眼青黑明显是熬了一夜赶路的,林知鱼看的有些心虚,温和劝道:“宋公子,你辛苦赶了一夜的路,在此好好休息一下吧。” 宋裕一脸悲壮地摇头:“不,我要和你们一起走。”他好不容易才赶上了,怎么能如此轻易放弃,而且—— “我把景芝先生给我画的扇子卖了两把才换的马。” 林知鱼:“……” 她早就觉得奇怪,宋裕他们家也就是在黎县那个小地方显得有钱一点,这几日却在一辆马车身上极尽挥霍,原来是这样得来的钱。 此时晏瑾走了过来,身后跟着车夫驾着马,他看到宋裕也明显愣了一下。 林知鱼的视线在两匹马之间移动,之前没注意,现在乍一眼看过去,这两匹马机缘巧合之下居然有八分相似。 不过一个是装的,一个是真的。 宋裕看着两匹仿佛难兄难弟一样的马,突然感觉郁卒的心情好了许多,看向晏瑾:“姜六,我要和你们一起走。” 晏瑾反应了一下,大概想通了事情经过:“宋公子,你还是在此处整顿一番再出发为好。” 宋裕坚定摇头。 * 任凭林知鱼和晏瑾两人苦口婆心劝了许多。 宋裕依然梗着脖子,差人给他买了一些吃的东西之后,跟着他们一起出发了。 他走的很艰难,那匹马完全暴露了本相。 又颓又丧,行动迟缓。 且在一日后,在离黎县还有一段路的地方,宋裕先前淋了雨,当时还没事,现下却得了风寒,发起烧来。 林知鱼觉得更心虚了,她看向晏瑾:“王爷,奴婢去看一下宋公子,您在前面的镇上等我即可。” 晏瑾似是有些不悦,但最终看着她坚定的神色叹了一口气:“速去速回。” 马车停了下来,林知鱼等着宋裕的马车走了过来,她招呼了一下,进了车厢。 只见他一张胖胖的脸略有些发红,神情恹恹,连看到她都提不起什么兴致了,开口就是烟嗓。 在这么难受的时候他犹在纠结:“为什么一样的马,他的可以跑得这么快,我的就不行。” 林知鱼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再加上离这么近,她很担心自己被传染,她掀开窗口一条小缝用来透风—— ——和一个黑衣人对视了。 林知鱼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