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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含玉:“……”她俏脸通红,说不准是被季弘远蹭的,还是憋笑憋的。 要是不看季弘远这张俊脸,他现在特别像村里那些拍着大腿哭喊的老妇。 这让陆含玉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怕自己一开口就要笑,陆含玉只能柔顺反抱回去,将脸轻轻靠在季弘远脖颈间,藏住扬起的唇角。 青衫在外头偷偷瞧见这俩人的黏糊,搓着胳膊快速出门,去了陆家酒肆。 见关着门,她打听清楚都去了县衙,也立马跟过去了。 向伯和胡老来了,万一陆父派人来小宅,怕是要露馅。 私下里怎么聚都好说,今日这种赶巧了撞上的事情再不能发生。 县衙这边,乡绅老财们拽着哭喊成一串的孙家人过来,是主簿接待的。 虽然他收了孙仕德的银子,可县城好些体面人家合起伙来要告状,主簿可不敢在这时候偏向孙家。 他直接去请县令出来。 县令问清楚孙仕德做了什么,也气够呛。 为啥? 县令在心里骂骂咧咧,他为了仕途要保证明面上的公正廉明,好不容易偷摸贪了这么些年才攒了点银子,容易吗? 因为好酒,听说孙家酒肆出了常人抢不到的酒,县令能不动心? 想到自己花了千倍还多的银子买回来的酒,县令铁面无私拍着惊堂木,愤慨到几乎要判孙仕德斩立决。 外头看热闹的老百姓们感动极了,这才是青天父母官啊! 还是县令的幕僚知道郎主为啥这样,在后头狂咳嗽。 这要是判死刑还得跟府衙报备,他家郎主虽无大胆,小动作没少过,这好酒好财的经不起起查。 县令听见动静勉强保持住冷静,判了孙家归还拍卖所得银两,并且得赔偿陆家千两白银,还判了孙仕德二十大板。 毕竟孙仕德是买来的酒,不是偷的,真论起来算不上啥大罪。 可孙仕德一听当场就晕过去了,他娘子也在外头哭得死去活来,孙家家底厚也经不起这样赔。 家里酒被砸了大半,先不说以后还能不能卖得出去,这上千两银子赔完,孙家除了酒和宅子也就不剩啥了。 陆父听得高兴,他清楚县令爱占便宜,很上道,将还没拿到手的赔偿银子推出去。 “县学替咱家培养出来个东床快婿,陆家门楣沾光,也不能将福分都搂在自家怀里。这些银子就请父母官做主,看能不能给县学些帮助,让咱周岭县更多儿郎得以读书。” 陆父摸着肚皮笑得特别憨厚,“以后这些儿郎不管谁出息了,都是父母官的门生,咱周岭县也都能沾上光。” 这话说到了县令和看热闹的老百姓心里,清正廉明牌匾下的人笑得开怀,家里有读书小郎的人家也笑得开怀。 就是没有儿郎的人都觉得陆家酒肆老板实在是大善人。 陆母和儿子们对视一眼,心里偷笑,不愧是他陆三刀。 真要拿赔偿,孙家指不定咋扯皮,若银子要交到县令手里,孙家就砸锅卖铁都不敢不给。 这样的好事一做,做好了是县令应当的,做不好就是县令不作为,跟陆家啥关系没有。 哦,也不能说没关系,陆家只有美名可传,想也知道以后生意不会少。 以前绿林和朝廷都以为陆三刀勇猛莽撞,现在外头都当陆老板憨厚好欺负,不知道他满肚子都是坏水,最会演戏了。 要不能教出陆含玉那样八面玲珑的小掌柜? 青衫就是这时候过来的,陆母看见她心想,这也是个随了陆三刀性子的,家里的脑子全长女郎身上了。 陆父听青衫说完小宅前发生的事儿,忍不住嘀咕,“这虎不成,那小身板别人一只手就能捏散架,他自个一点数都没有,都叫虎不成了,还非得彪个没完。” 陆母与胡程是表亲,闻言拍他一下,“怎么说话呢,当年要不是他,咱能一家子全须全尾出京?见了人不许乱说话。” 陆父哼哼,“你还是先想想,万一你那东床发现破绽怎么办吧!” 他对几个儿子看过去,“你们最近都给我紧着点皮子,谁要是说错了话,让季三郎发现不对,我就扒了他的皮!” 今天是阴天,也不是一点不见光。 季弘远不是过目不忘?但凡有点不对,他肯定会怀疑。 陆三郎不服气,“那咱脑子要跟季三郎一样好使,还能让他去参加科考?” “知道自己笨,你还有脸在这里瞎咧咧?一点都不随你老子我!不过笨也算种病,这样,我让常老来给你配蒙汗药多睡几天。” 等季弘远去了府城就好了。 陆家几个郎君:“……”这是亲阿爷吗? 季三郎抱着媳妇哭唧唧到太阳开始偏西,冷静下来确实发觉了不对劲。 他倒是没跟陆父预料的想那么多,当时两个老鬼都在拐角处看不清,走过来的也很快,没给他机会看地上。 只是季弘远心想,那老鬼拍青衫身上,她就一点都没感觉? 那……老鬼是不是碰不到人? 要是这样,那老鬼咋害自己? 而且都成了鬼,俩老鬼还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怎么的,是在地府混得太惨,还是地府的路不好走? 他一边寻思,一边搂着媳妇,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