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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祈舟冷笑了一下:“你现在挺勇啊。” 陈染音神色一僵,心头一阵刺痛,看向他的眼神中也多出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顾祈舟下意识地垂下了眼眸,深吸一口气,转身走了。 陈染音来不及多想别的,立即蹲在了地上,担忧地询问顾别冬:“你怎么样?肚子还疼不疼了?” 疼,特别疼,一顿一顿地疼,像是被一脚踹穿了。 但青春期的少年总是倔强的,顾别冬却咬着牙摇了摇头:“没事。” 陈染音不放心:“你别逞强,难受了就要说出来。” 我才不说呢,最好把我踹得内出血,踹断几根骨头,踹进医院抢救,然后我死了,他就高兴了,满意了。 少了我这么一个累赘他肯定特别开心。 少年叛逆的这么想着,捂着肚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恶狠狠地说了句:“他巴不得我死呢,我死了他就高兴了。” 陈染音也站了起来,长叹一口气,无奈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他不是故意要对你下这么重得手,他只是太生气了。” 顾别冬根本听不进去,满腔怒火,还委屈地红了眼圈:“他就是想让我死,我就是个累赘,没了我他一身轻松。” 何必和杨敬都愣住了。 “小冬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何必说完之后,白牙也跟着“汪”了一声。 杨敬也紧蹙起了眉头:“你舅平时对你什么样你心里不清楚么?他天天拼死拼活的是为了谁啊?” 顾别冬执拗地不说话,紧紧地咬着牙,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陈染音无言地看着他,也红了眼眶,不为别的,她只是在心疼顾祈舟,心疼曾经的那个叫做林宇唐的少年。 她深吸一口气,严肃又认真地对顾别冬说:“他之所以那么生气,不是因为你逃寝,是担心你会出意外。” 顾别冬还在气头上,指着顾祈舟离开的方向,怒不可遏地吼:“我没意外也要被他踹死了!我爸妈要是在的话,他敢这么踹我么?” 陈染音喉头一哽,眼眶不停地泛酸:“你爸妈要是在的话,他一定活得比现在幸福。”她又说,“谁不想要被长辈们宠爱着呢?但他这辈子没有这个命啊。” 顾别冬哑口无言。 “你、不能怪他……”陈染音张了张双唇,又无力地闭上了,做了一组深呼吸后,才极为艰难地启唇,向少年吐露实情,“他担心你会出意外,是因为八年前的我们就是这样的结局。那天晚上,他失去了所有。”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开始回忆杀。 明天恢复下午六点更新。 还是评论前88红包 第18章 众所周知,东辅大第一附属中学和东辅二中是头号劲敌,不过附中的成绩向来比二中要好一些,谁曾想在去年的高考中,附中的重点率竟然比二中低了整整三个百分点,可谓是大挫锐气,更可恨的是,二中竟然还趁机大肆宣扬了一把,拉高踩低,气得附中领导们连夜开会,红着眼制定“复仇计划”,势必要在明年把桂冠夺回。 这下可苦了新一届的高三生。 二中再没人性,好歹还给准高三的学生们放了个七天的暑假,附中连暑假都没放,从期末考试结束后就开始补课,一直补到九月一号正式开学。 然而正式开学后的日子更苦,校方要求学生们非必要情况必须住校,实行半军事化管理,早六点十五进班上早自习,晚十点十分下晚自习,午休也给取消了,不让回寝室,全部留在教室里上午自习,困了的话就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 高三狗们苦不堪言,却又无法反抗苛政,只能咬着牙忍耐,从七月份忍到了十二月份,终于迎来了第一轮模拟考试。 本次的模考是全市统一的,也就是说,这是附中与二中之间的新一轮正面对决,憋了一口气的附中领导们为了能在本次模考中扬眉吐气一把,早早就开始给高三生们画饼,声称如果本次模考成绩优异,就可以考虑在元旦节的时候给大家放一个完整的三天小长假。 当然,学生们也都不是傻子,完全能听出来这句话的潜台词:“考试成绩优异”等于“不管你们考成什么样但是必须考过二中”;“考虑给你们元旦放假”等于“考过二中了不一定放,但考不过一定不会放,并且还会把你们往死里面整”。 领导们的这番说辞,可谓是威逼加利诱,附中的高三学子们为了能够安心地过元旦,也为了能够挫一挫二中的锐气,只好埋头苦学,争取在一模考试中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但总有那么一小波人是“和平使者”,视成绩和竞争于无物。 十二月的第一个星期六上午,高三三班的第二节课是物理课。 在物理老师转身做板书的间隙,坐在教室前排正中央位置的林宇唐从文具袋中拿出了一扇长条小镜子,朝着教室最后一排照了过去。 如他所料,陈姐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还知道戴上帽子保暖,丝毫没有被讲台上那位嗓门洪亮的物理老师惊扰美梦。物理老师也懒得管她,任她在课堂上呼呼大睡,不影响其他同学学习就行。 但说实话,坐在陈姐身边的那群人也没什么好影响的,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玩手机,没一个是在学习,而且后几排还有不少空位,那些没来上学的人全是去校外参加集训的艺术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