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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看见一双白色运动鞋从视线内快步走出庙门,认出是季枫的鞋,也只是疑惑,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举动。 花裙姑娘透过桌布的缝隙,恰好能与不远处帘子后的王姓壮汉对视,两人显然都对当前的状况一头雾水,但又没什么合理的办法去解决。 直到外面隐约传来歌谣声,他们猜测是骆白樱和npc玩的游戏开始了。 再过五分钟,他们听到了眼镜男的大吼大叫。 然后铃铛声戛然而止。 事已至此,大家都能猜得出是眼镜男违反了本关规则,问题在于他们并不知道违反了规则会发生什么。 两位姐妹一左一右扯着花裙姑娘的衣角,但花裙姑娘自己也紧张着,并没办法给她们提供实质性安慰。 她们万没想到,其实更吓人的还在后面。 ……头顶方向的两座神像,突然传来了一阵类似陶土碎裂的声响,似乎是有什么正在一块接一块脱落下来。 神像的脑袋砸在台案又滚落在地,在三位女孩子的面前摔了个粉碎。 某些生物在贴着墙壁活动筋骨,像是金属片摩擦锅底,发出令人牙酸的诡异动静。 其中一位姐妹有些按捺不住了,她觉得桌子底下不宜久留,于是不顾同伴阻拦,鼓起勇气悄悄探头向外察看。 同一时刻,她倒是先看到侧前方的王姓壮汉,表情惊骇恐惧,疯狂朝自己打着手势。 他不敢喊出声来,不过手势很清晰,是让她快跑。 而他自己也已经踉踉跄跄,拔腿朝门外狂奔而去。 心脏猛地停跳一拍,她抬起头来—— 有腥臭黏液滴在了她的脸上。 神像壳子里的怪物,仍旧保留着黑白无常的外皮,甚至连那两顶官帽也仍旧戴在头上。 但它们却比真正的黑白无常要膨胀数倍,以致衣服被撑得破破烂烂,露出里面布满蠕动蛆虫的模糊血rou,四肢变长,长得犹如被盐水浸泡过的章鱼爪,柔软地扭曲着——如果仔细看,会发现这些柔软的触爪上,生满了密密麻麻的锋利钩刺,但凡抽谁一下,足以把对方瞬间抽成血葫芦。 它们的脸只剩下灰白骨骼,额头中央有个漆黑的螺旋图案,空洞洞的眼眶毫无焦距,牙齿尖利的血盆大口张开,便有黏液源源不断流下。 “噫啊啊啊啊啊啊——!!!” 这就是刚才在庭院里听到的尖叫声。 俩怪物应该是视力不太好,它们只看到了探头出来的女孩子,当场将其扯离桌下,缠着脖子勒了个身首异处、血流满地。 它们紧接着就去追击先行逃命的王姓壮汉了,并没注意到桌底下还有两个人。 花裙姑娘和另一位姐妹紧紧抱在一起,两人注视着不远处同伴死状凄惨的尸体,抖若筛糠,眼泪流了满脸,却硬是咬死牙关,不敢再哭出半声。 …… 与此同时,站在庭院里的骆白樱,望见了从正殿里飞奔而出的王姓壮汉,以及在身后紧追不舍的俩怪物。 四纸人急于寻求依靠,纷纷抱住她的胳膊,或者搂住她的脖子,颤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小孩在耳边哭哭啼啼。 “这是什么玩意儿啊骆总?” “骆总您可拿个主意吧,这都要死人了!” 骆白樱纳闷:“你们是人吗?” 小福急得跳脚:“甭管是不是人,总之是系统兢兢业业的好员工,我们可都签过合同的,难道不应该被保护吗?!” “也没说不保护你们啊。”她抚着下巴,认真思考,“那黑色螺旋……我好像知道是什么了。” “啊?是什么?” “寄生髅骷,按理说这是被封印在黑禁地的怪,不应该莫名其妙出现在这,怎么跑出来的?” 小寿紧张观察她的表情:“骆总,您为什么这么严肃?这是连您也解决不了的大怪吗?” “倒也不是。” “那您……” 骆白樱叹了口气:“我是在可怜你们BOSS,被寄生髅骷夺了舍的鬼,相当于二次死亡,不可能再复原了——黑白无常一下子都没了,赔偿款他出得起吗?” “……” 这是现在该讨论的问题吗? 骆白樱又瞥了它们一眼:“你们是不是抱得有点太紧了?生怕不能把我勒死在这?”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骆总!”小喜一边道歉一边哀求,“求您帮帮忙吧,要是我们四个也没了,BOSS的赔偿款只会出得更多,往近了说有损副本声誉,往远了说也不利于系统长久稳定建设啊!” “本事不大,官方套话说得还挺溜,谁教的?” “呃……跟我们BOSS学的。” “学点好吧。” 话虽如此,骆白樱倒也没打算袖手旁观,她示意它们离自己远点儿,因为季枫走过来了。 季枫不久前的注意力全被那俩寄生髅骷吸引了,直到王姓壮汉跑向自己,他才也随之奔跑起来。 豺狼会优先攻击落在队伍最后的羔羊,两人的速度都不慢,相比之下眼镜男是反应又慢跑得又慢,中途还摔了一跤,自然而然成为了寄生髅骷的备选目标。 他都没来得及惨叫一声,就被那根触爪扎透了脖子,动脉血溅满了槐树树干。 寄生髅骷匍匐向前,龇牙从他胸口撕下了一大片血淋淋的皮rou,大肆咀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