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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便离开了。 次日一早,林姷换上了匈奴兵的衣服,运送粮草辎重的都是高焕的人,周宾事先也特意叮嘱过,因而他们也没有为难林姷。 林姷便跟在车队后面走着,至于崔钰,林姷不知道他在哪里,天不亮的时候,周宾就将崔钰给带走了。 林姷随着军队行了一整天,到了晚间膝盖酸痛,简直没有办法坐下。 她不是没想过逃,只是崔钰在高焕的手上,他掐着她的软肋。而且这军营里都是匈奴人,他们怎么也不会帮林姷这么一个没权势的汉人,她现在只能暂时隐忍。 但她确实在想办法。 她甚至想过要杀了高焕。 就在这时周宾过来了。周宾说:“高焕让你过去” 林姷皱了皱眉头,还是听话去了。 一进帐子,就看见了高焕,他行了一天的路,但看起来丝毫没有倦意,正坐在案几前看地形,林姷进去,他方才抬头,伸出手来指了指,便又低下头继续看,没有同她说话。 林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崔钰正躺在床榻上,此刻他正睁着眼睛虚弱的看着她。 林姷面露笑容立刻跑了崔钰的床榻前,她看着崔钰苍白的小脸,爱怜的摸了摸崔钰的头,柔声说:“阿钰怎么样了?还感觉疼吗?” 高焕没有打扰她们,埋头于书函间,这书函是带着骑兵先行一步的黑胡儿送来的。 阿钰摇了摇头,乖巧地说:“阿钰不疼。” 林姷看到床榻边放着一碗热汤药,转头问高焕:“这药是给阿钰的?” 高焕淡淡地唔了一声。 他看起来是真的有些忙,毫无与她多说话的意思。 林姷便拿起药碗轻吹了吹,喂给了阿钰,阿钰喝了药,抓着林姷的衣服虚弱地说:“阿姷jiejie,阿钰困了。” “阿钰睡吧” “阿姷jiejie不要走” 林姷说:“我不走” 崔钰还是不安心似的抓着她,眼睛闭一会儿就微微睁开,轻声说:“阿姷jiejie可不可以陪阿钰睡,以前阿钰做噩梦的时候哥哥都会陪着阿钰睡,阿钰现在好害怕。” 林姷怔了一下,她是阿钰的嫂子啊,叔嫂同榻传出去到底不太好听。 崔钰可怜的看着她,就像一只虚弱的可怜的小猫儿。 林姷抿了抿嘴,还是脱了靴子陪他躺到了床榻上。 这里的被褥和她之前住的床榻上被褥不一样,没有难闻的闻到,十分干净柔软。 她蹭了蹭又嗅了嗅,觉得被褥间那股淡淡的好闻的味道非常熟悉,但到底是在哪里闻过她也记不得。 沉吟了一会儿才忽的想起来,这是高焕身上的味道。 她的脸色一白,看着怀里安睡的崔钰,想起来这分明是高焕的床榻。 她的脸由白到红,烧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害羞,她只是觉得有些尴尬而已。 她这样不经高焕允许就躺上来实在太失礼,太随意了。 而高焕此刻正在案前翻看书函,他还没有向床榻看去。 此刻他从这些书函中察觉到了一些异常。豫州实在是太平静了,城里,城外,都平静的匪夷,没有兵马调动,没有人出入城门,甚至没有声音。 这不是一座备战城池该有的样子。 而原本守城的杨毅也不见踪影,他绝不是弃城而逃了。 豫州城中有着更大的阴谋。而他所率领的这队兵马,极有可能是钓鱼的诱饵。 他们是被刘琮放弃了的,他们这一队人必死无疑。 当高焕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恨恨地咬了咬牙。 …… 林姷看着怀里安睡的崔陵,她觉得他是睡熟了,便轻动了动手臂,准备抽身出来。 “崔家可以叔嫂同榻?”高焕道。 林姷一怔,看起来非常尴尬。 高焕皱了皱眉头,说:“还躺在我的床榻上。” 林姷转过头,只见高焕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床榻边,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林姷起身压低了声音道:“我若是不哄他,他是睡不着的,这整个军营里,只有我算是他半个亲人。” 高焕没说什么。 林姷坐在床榻边上梳理头发。 高焕面色凝重,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想事情。 林姷抿了抿嘴,问道:“战况不乐观?” 高焕随口敷衍道:“还好”又道:“等一下”他伸出手来取下了不知什么时候黏在林姷发上的碎叶子。 他这样自然而然的举动让林姷和他自己都怔了怔。 她想起了那年柴房,他也是这样给她摘下黏在发上的叶子。 他也想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林姷才开口,道:“崔钰躺在这里,你晚间要睡在哪里?” 高焕说:“一会儿回让周宾再送进来一张榻子。” 林姷坐在床榻边,她其实很想起身,但她的膝盖疼得非常厉害,她用手臂支着床沿想要站起来,身体轻轻发抖。 高焕说:“你怎么了?” 林姷道:“可能是白天走得太久。”她努力的想要站起来,可膝盖的疼痛简直让她身体发软。 高焕皱着眉头看着她,看了有一会儿,问:“会骑马吗?” 林姷咬着嘴唇,垂着眼帘,摇了摇头。 高焕见她实在是疼痛难忍,道:“算了,今夜就躺在这里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