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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在犹豫过后,现在已经簇拥在余氏身旁,和曾经一样紧紧抱住余氏,也紧紧抱住阿耿。 只除了云晏。 他站在书房门口看着院子众人,就这样倔强地一步都不肯踏进院子,脸上没有悲伤也没有喜悦,如同封闭了自己表情,不想要任何一点透露出心情的感情出现在脸上,叫旁人知晓。 刚刚榕洋和长生犹豫着没有过去的时候,却是云晏挨个推了他们一把。云晏知道弟弟们想要站在他的身边安慰他,但这是阿耿和他的事情,不应该影响到榕洋和长生的心情,毕竟云晏知道,榕洋和长生都很想念阿耿,他们没有他的经历,和他想法不一样,感情也没有他这样激烈,爱恨都很分明。 余氏从激烈的感情中回过神,眼神掠过站在书房门口的云晏,心中叹息却没说话,只能将眼神转向呆立在大门口不知道为什么还不进来的两个,疑惑催促:“你们两站在门口干什么?快进来,再站下去天都要黑了!” 阿耿的事情还要解决呢,站在门口这是干什么? “唰”一下,目光直视院中似乎毫无所感、毫不在意的陆芸花还维持着现在这个姿势,脸上却逐渐泛起红霞,红色不知怎么越来越深,渐渐和卓仪耳朵上的深红色有的一比。 . “……我说不出口,想着……想着或许我离开一阵子大家也不会很难过……”阿耿低着头慢慢说着,后脖颈汗水几乎把领口都浸湿了,但他不敢抬头,只觉得周围家人们沉默的注视无比可怕。 是他天真了,原来一见面的轻易接受,不代表现在不会“秋后算账”。 时不时有火星从灶台缝隙中跃出,又不甘地被拉回火焰中,大家在院子里围着之前卓仪砌出来的简易灶台吃饭,上面架着铁锅,铁锅里是曾经一家人曾经一起吃过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顿饭,阿耿也很喜欢的“辣炖鸡块”。 鸡块还没炖好,阿耿正好在这时候解释自己离开时候的想法和这段时间的经历。余氏和陆芸花本身就已经原谅了他,现在听得这些,余氏直抹眼泪,又急又气:“你这孩子哪能这样想?不管是你、阿晏、榕洋或者是长生,在我们心里都一样重要,哪里能说你走了我们就不会那样伤心?你说了这样的话才是伤了我们的心!” 阿耿不知所措,去看陆芸花的表情,果真陆芸花点了点头,他便急着连连道歉,非常愧疚的样子。 其实陆芸花和余氏也是一样的愧疚,她们确实对每个孩子的爱都一样多,但阿耿平日里太过于懂事听话了,有时候会不自觉忽略他也是实事,现在哪能再责怪这孩子? 陆芸花听了阿耿母亲曾经对阿耿做过那些事,气得拳头都攥紧了,只恨自己为什么没去,卓仪不打女人,她可不在乎男女! 在陆芸花旁边,卓仪安安静静坐着,此时手慢慢伸过去,轻轻把她的手指包在手里,在陆芸花手指稍微松开的时候无声无息和她十指相扣,又似是十分满足,就这样拉着她一动不动了。 两人没有对视,中间被袖子遮挡着手指却牢牢纠缠在一起,亲密无间。 陆芸花也不说话了,和卓仪一般沉默地听着。 和他们一样沉默的还有云晏,云晏的表情在阿耿叙述时依旧冷硬,火光明灭,映在他脸上时如同映在凝固的石头雕像上。 他的眼神在黑夜中看不清楚,就这样一直安静地倾听着,火焰在他的眼里跳动,他似是在思索又似是放空。 就这样,阿耿讲完了,大家的眼神不觉凝聚在云晏身上,令人坐立难安的寂静再一次降临在众人之间。 陆芸花深知云晏现在这样的情绪也有她的一部分原因,她如果现在让云晏原谅阿耿,云晏肯定会听话,但这解决不了云晏和阿耿两人之间的问题,反而是把伤口埋下,往后更难愈合。 “我……”陆芸花想说点什么把这件事解决,却听云晏声音平淡地说道:“我想和你……两个人谈一谈……柯耿。” 陆芸花悚然一惊,听云晏说话语气不对,几乎瞬间想要打圆场介入,却被卓仪轻轻拉了拉手制止了。 微微犹豫,陆芸花还是决定相信卓仪,和余氏对视一眼,安静看着云晏和阿耿两人去了房间。 “真的……没事吗?”陆芸花有些担心,迟疑问道。 卓仪温声安慰:“他们兄弟会好好解决的,阿晏和阿耿都是明理的孩子。” 哪知道过了许久这对“明理兄弟”也不见回来,陆芸花挣开卓仪,用锅铲炒了炒鸡rou,看鸡rou颜色已经变成了好看的红棕,终于按捺不住起身:“鸡rou好了,我去看看他们两在干什么,得吃饭了。” “……不用,他们在那。”卓仪却沉默一下后拉了拉陆芸花,让她朝房间那边看。 陆芸花便看见这对“明理兄弟”互相搀扶着从房间那边过来,等到了火光下,陆芸花才哑然看到两人脸上都有青紫肿胀,可见…… 可见讲道理的时候……很用力。 大家都有些慌乱,云晏却笑眯了眼,和从前一样说话时声音极其轻快:“是我和阿兄来迟了,不过……辣炖鸡块当然炖烂一点好吃,是不是,阿兄?” 同样鼻青脸肿的阿耿露出一个“一点也不阿耿”的呲牙咧嘴的灿烂笑容:“对。” ……不管是不是“用力”地讲道理,只要两个人之间再无芥蒂就好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