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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修仙,法力无边 第78节

    被恃的那个人定定看了她片刻,心情竟然很是愉悦。

    傅时画思忖片刻,认真道:“倒也不是不能扛着,只是我扛着的时候,你干什么?”

    虞绒绒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有此问。

    她很是茫然地想了想,不确定道:“……在旁边给大师兄加油助威?”

    傅时画终于低低笑了出来:“也行。”

    他俯身重新牵起虞绒绒的手,再拉着她继续沿着面前好似没有什么变化的深深宫墙向前走去。

    虞绒绒盯着两个人的手看了片刻,才要说什么,傅时画已经截断了她的话:“没有渊兮的话,天塌了我要怎么扛?”

    虞绒绒想抽回手的动作一顿:“……”

    行、行吧。

    这一段路并不多么长,仿佛才几步,他们的面前便出现了一扇门。

    一扇朱红色双面对开,一眼望去好似几乎连接了天与地的巨大大门。

    那种奇特的紧张感又出现了,虞绒绒情不自禁凑近了傅时画一点:“这是哪里?”

    “你猜?”傅时画上前两步,抬起一只手,按在了其中一扇朱红门扉上。

    虞绒绒很怂地小声道:“这我哪里敢猜……”

    她话还没落音,却见傅时画手心之下有某种光泽闪过,有血从他的指缝里好似不受控制般被吮吸而出,让他的整只手几乎顷刻间便变得鲜血淋漓。

    傅时画没什么表情,手臂再轻轻用力,便竟然就推开了那扇好似要贯穿亘古与今宵的朱红色大门。

    虞绒绒心跳得飞快,过于刺眼的光从内里渗透出来,她下意识要抬手遮眼,却只觉得与傅时画交握的那只手突然一紧,竟是傅时画将她一把拉到了身前,几乎是将她禁锢在了胸膛与臂弯之中!

    渊兮乍现,以一种比之前登雪巅之时还要再快许多的速度,载着两人呼啸闯入了那开了一道缝隙的大门之中!

    几乎是进入此处的同一瞬间,一道如闷雷般的声音轰然响了起来。

    “何人擅闯我大崖国库——!”

    虞绒绒不敢猜,其实早就猜到了这是哪里,再听到这道声音,眼睛不由得惊恐地睁大,下意识反手抓紧了傅时画的衣襟。

    渊兮风驰电掣般向前冲去,二狗的爪子早有准备地落在傅时画肩头,两只爪子死死拽住了他肩头的衣服,以防自己被这样的速度甩出去!

    这样的极速之下,那样一声又一声的厉喝都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

    “何人——擅闯——国库——!”

    呼啸的风带着一些如此国库中特有的些许尘埃扑面而来,虞绒绒看着满目的流光溢彩与满目琳琅,而渊兮纵横如此许久,这样的珍藏却好似无有尽头。

    无尽的藏品后,是泼天的金银珠宝。

    瑰色漫天,黄灿灿的金条整齐码起,玛瑙翡翠宝石的光泽流转,将那样的金灿再折射在墙壁上,如一道游影般倏而掠过的渊兮上。

    “何人——擅闯——斩——立决——!”

    这么多次连声喝问后,却不见任何回应与停顿,那道声音重叠仿佛,暴怒更盛,仔细去听,竟然好似并非一人之音,而是重叠了无数修为不知何几的真君抑或乃至道君的声线!

    如此铺天盖地的威压之下,虞绒绒脑中嗡嗡,喉头也有了难以抑制的腥甜。

    渊兮终于骤停。

    面前的景色恍然一变。

    是荒野遍插长剑,是边境高悬长弓,是一炉鼎立天地间,是铁锤轰然抡出,再锻出无数世间罕见的灵器。

    如此许多场景如幻象般从眼前掠过,傅时画倏而伸手,在这样许多浮光掠影中,准确地抓住了某一处。

    幻象倏散,又或者说,他们已经站在了幻象之中。

    水乡书房,泼墨漫天,画笔高悬。

    泼墨是画,是线,也是符。

    画出这样泼墨长卷的笔,无论是否饱沾了墨意,当然便是符笔。

    一眼望去,竟是墨色挥洒长廊,无数符笔齐齐停顿,再向着倏而闯入这里的两个人惊愕看来。

    盛怒的咆哮声还在继续,且好似越来越近。

    虞绒绒看着满眼符笔,心跳如雷,心道不是吧不是吧,所谓的拿笔就是到皇城国库中来抢吗?

    这、这也未免太刺激了点吧!!

    下一刻,傅时画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拿到就是赚到。”傅时画稍有点气喘,声音却依然生机勃勃,眼中更是神色飞扬,热情招呼道:“小师妹,可千万别客气,看上哪个就拿哪个,多拿几根。”

    第76章

    事已至此,来都来了。

    虞绒绒只瞳孔地震了短短瞬间,就已经飞快回过神来。

    她甚至已经不需要再给自己做什么心理准备,她都已经上了傅时画的剑,踩了御书房的屋顶,闯了大崖王朝的国库,拿与不拿,还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

    没有。

    而且傅时画费了这么大功夫,就是为了带她来这里拿笔,而那道暴怒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她总不至于在这种关头犹豫徘徊扭扭捏捏再浪费时间。

    所以虞绒绒拿得很是果断。

    她甚至没有踩着渊兮去抓那些笔,而是平平向前张开五指,再向后猛地一扯。

    空气中仿佛有无数rou眼难见的符意被牵动,还悬停在画布面前多少有些懵逼的符笔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跟着那道力度窜了过来,再被一只嫩白的小手极有节奏地一根一根抓住,再信手扔进了乾坤袋里。

    这场面,如果不是有这样水乡书屋的葱郁背景和长廊画卷翻飞,简直可以无缝衔接到拔萝卜再扔进筐里。

    傅时画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了再劝说虞绒绒一番,譬如让她不要有负罪感,不要害怕畏惧云云。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了虞绒绒越来越娴熟的动作,俨然已经是装笔熟练工。

    她动作极快,也不贪婪,如此一把拉扯,能抓到的笔都是缘分,抓不到的不要也罢,她三两下将所有被拽过来的懵逼符笔全部塞进乾坤袋,然后飞快合上袋口,再十分严肃地冲傅时画点了点头:“拿完了!”

    二狗看得痛心疾首目瞪口呆,想说绒宝你真的和这个傅狗学坏了,却又想要拍打翅膀大喊一声绒宝拿的好多拿点。

    傅时画眼中的愉悦几乎快要溢出来,他忍不住抬手弹了弹虞绒绒颊侧的宝石珠子:“那我们溜?”

    轰隆作响几乎已经到了面前,虞绒绒心跳如鼓,不等傅时画动作,已经自己抓住他的手,再跳到了渊兮上,坚定道:“溜!”

    渊兮乘风起。

    黑色长剑像是给自己蓄力打气一样,短暂滞空,轻轻后摆,然后如离弦的箭一般急冲了出去!

    虞绒绒承认自己多少有点被这样的速度吓到了。

    她死死抓着傅时画的手,脑子里有了短暂的一片空白,再乱糟糟地飘过了许多有的没的。

    譬如倘若以这种速度冲雪巅,恐怕短时间里真的不会有人能超越自己,到时候那才是实打实的霸榜。

    又比如为何渊兮和傅时画往外冲的动作如此娴熟,这个速度仿佛恰好调整到了无法被抓住的边界,所以身后那道暴怒的声音明明越来越近,却似乎永远都抓不到他们。

    渊兮一路呼啸,虞绒绒甚至已经难以看清两边的模样,只感觉风吹过自己的脸颊,吹乱自己的头发,她居然还有短暂的一秒发呆,心道还好自己比傅时画矮许多,否则风这样吹,她的头发岂不是要糊满自己身后那人的脸。

    闯进来时,也并不觉得这一路有多长。

    但仓惶外逃时,明明渊兮已经快到成了残影,虞绒绒却依然觉得慢。

    但再慢,再长的路也有尽头。

    视线前方终于出现了国库的门,傅时画提前已经伸出了一只手要去推门,然而渊兮显然冲得太猛,很难在这种情况下刹住!

    于是傅时画伸出的手在瞬息之间生出了纵横剑气,眼看来不及推门,就要连人带剑一起狠狠地撞在门上,他只能选择将门活生生劈开!

    一声连天巨响后,虞绒绒整个人都恍恍惚惚地撞入了朱红大门上,虽说剑气劈开了大半,但到底劈得不太平整,充其量只能让他们向外冲的时候不至于被糊在门上下不来。

    紧急时刻,傅时画一把捞起了二狗,护住了虞绒绒的头和脸,再这样横冲直撞地闯了出去!

    二狗:……????

    国库中那道声音已是盛怒,然而显然有某种禁锢将他限制在了朱红门内。

    在撞破朱门之前,连傅时画自己都没想到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最后冲破门槛出来的时候,虞绒绒敏锐地感觉到那道声音的震惊无语,甚至已经脑补出了对方久久停步于朱门的缝隙前的惊愕模样。

    ……经历了这么一遭刺激,也不知是苦中作乐,还是胆子渐长,虞绒绒脑补完,心跳依然很快,但竟然在紧张之余,觉得还蛮好笑。

    腊月的冬风重新灌入口鼻,虞绒绒被二狗的鸟毛糊了一脸,渊兮顺着这样的惯性在半空中又飞出去很远,直到虞绒绒的这一口气终于慢慢顺了下来,视线重新清晰,然后才有如力竭般倏而下落。

    完全没料到还有这样一遭的虞绒绒:……!!

    她感觉自己是直接掉下来的,失重的感觉包围了她,她下意识又要抬手抓住半空的某道符线来停住自己的坠落之势,但下一刻,已经有一双手臂接住了她。

    青衣少年在半空轻松腾身,再先一步落在了地上,将随之坠下的虞绒绒稳稳停在怀中。

    片刻后,五颜六色七晕八素的小鹦鹉“砰”地又掉在了虞绒绒怀里,显然是冲出朱红大门时的那一撞实在是冲击力太强,让一只原本会扑腾翅膀的小鹦鹉变成了只会直线下坠的废物。

    虞绒绒看着二狗,不合时宜地发了会儿呆。

    “你说,是我炸二狗的那次威力更大,还是这一次?”她沉思道。

    傅时画垂头看向她,这个动作之下,他的鼻尖距离她的额头极近,近到这样低头,几乎就会触碰到她的发丝与肌肤,而她的黑发散落在他的肩头与臂弯,与他的纠缠在一起,甚至有些分不清哪几缕是谁的头发。

    刚刚惊险极速地亡命天涯,傅时画竟然还有心思认真思索片刻,才道:“好歹这次二狗保住了自己的毛?”

    虞绒绒觉得言之有理,不禁顿时有些赧然,还有些奇怪的骄傲,类似于“和国库大门的一撞比起来,我的符居然赢了耶”!

    再回过神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竟然还在傅时画怀里。

    傅时画很是自然地这才微微俯身,将她放在地上,好似是因为回答她的问题,所以才忘了早一点松开手。

    经过这样的一夜,东方已经有晨曦熹微,朝光乍现,皇城不夜已是昨日,烟会散去,宫城依然矗立在视线尽头,这样遥遥回首看去的时候,很难想象自己竟然在昨天的夜色之中,乘风踩过那么多金瓦,再抬手扯过宫城大阵中的某根线。

    ……等等,某根线?

    虞绒绒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傅时画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嗯?”

    圆脸少女看了片刻自己的手,有些不解地举起来,对着有光的地方仔细看了片刻,然后转头看向傅时画:“宫城大阵的这条符线为什么还在我手上?”

    傅时画很快反应过来了她的意思。

    ——是那条在临入国库之前,虞绒绒为了不让那漫天宫铃乱响时,拽下的一根符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