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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算带着余岚往前边的摊子看花灯时,一位腰缠软鞭,扎着干净利落马尾的红衣女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她抱着手臂,微抬下巴:“喂,你叫什么名字?” 某余老太太在一边看戏,也不着急去别的地方玩,反而在心里细数这是第几个了? 文修仍在笑,但是熟悉他的人知道他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姑娘有事?” “你跟我回家吧,你娶我或者我娶你都行。” 那姑娘理所当然的样子又气一点也不虚地说,让文修无语缄默了三秒,提起一口气说:“姑娘不觉得太过唐突了吗?你我还是第一次见面吧。” 那姑娘握了一下马尾,淡定说:“只要你跟着我,以后保你吃穿不愁,”她看向余岚,“就连你娘我也会照顾得很好。” 无故多了一个儿子的余岚:“…” 文修气笑了:“…是不是街上随便一个陌生人姑娘都是如此搭讪的。” “自然不是,”她示意文修看向她手指的方向,那里有个算命摊,“看到那没,那算命先生说了,我命定的姻缘是你。” “荒唐!依据理由呢?” 算命先生一般和江湖骗子挂钩,文修才不信。 “他说蓝衣蓝袍的公子就是我的良人,我与你一定会有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恋。” 文修嘴角抽了抽,轰轰烈烈? 他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还真是蓝色:“江湖骗子不可信,姑娘不要被骗了,某不会娶姑娘也无意成家。” 说罢,他带着余岚离开,见这姑娘还要纠缠只能说道:“街上往来众多,穿蓝色衣袍的人不止我一人,姑娘许是看落了,去别处吧,我们还有事。” 文修的步子迈大了些。 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还是又看到了一个穿蓝色衣服的人,但是好歹是没跟上来了,让文修长处一口气,到现在还感觉颇为荒唐。 不过这个小插曲并不能扰了他们的兴致,依旧自在地该赏灯看景,穿插在人群中寻找乐趣。 走走逛逛的时候,余岚突然在一处首饰摊子前停下,拿起一支碧玉簪,簪子刻着梨花,朵朵分明,煞是好看,虽然比不上江都精细的手艺,边角甚至有些粗糙,但是这花雕得却是栩栩如生,算是瑕不掩瑜。 文修:“你喜欢这个?” 他就要掏钱买下,旁边一道声音传来。 一位姑娘凑到余岚面前,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簪子,带着渴望,但是说的话却让人莫名不喜。 她说:“老夫人您能将这簪子让与我吗?这簪子是瑶瑶见过的最适合姑娘们带着的头饰了,您可能让给瑶瑶?” 在摊子上随意一瞥,她将一条老气横秋的珠串递给余岚看,还兴致勃勃地说:“这珠串和您配极了,要不瑶瑶将它买下赠与夫人?” 文修启唇就要反驳的时候,余岚轻轻将簪子递了出去:“确实是不大合适老婆子带了,你拿去吧。” 女子见状一喜,惹得文修眉头皱起,但是余岚已经先走了,他只能跟上。 一来二去,这闲逛的兴致没了大半,他们又逛了小半个时辰后走回了客栈。 第二天余岚正在客栈二楼吃早餐,文修将一大早出门准备东西给她看。 包着各式玉石的包裹被打开后,余岚不解地看向文修。 文修:“这些玉石皆是极好的料子,你想要什么样子的都可以自己刻上一个,不必与人争那么一支粗陋玩意儿。” 一支尚可的簪子现在被说成了粗陋玩意儿,余岚有些想笑,她实话实说:“我不会雕刻。” “无妨,刻坏了一个便丢一个,就算这里的都刻坏了,那再去买便是了,”文修说,“想要的,那便自己做,还要做个更好的。” 他说的极为认真,让余岚险些以为他在说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而且在他分外认真的眼神里,她竟然不知不觉答应了下来,即使没有学过任何雕刻技艺,即使刀锋恐伤人手… 余岚呷了一口粗茶,又与他说起其他事情。 “昨夜那红衣女子有其他消息了。” “她与一男子私奔,追那轰轰烈烈的情爱了。” 文修目瞪口呆:“当真?” 余岚点点头。 这条消息还是早饭时分客栈伙计说给下来吃早饭的客人听的,目的是为了让他们醒神,正好被她听到了。 听说那女子是这小城街上的一霸,仗着家里的势,颇为威风,为人有些桀骜不驯,为女又有些出格不羁。当家里人要给她寻一门亲事时就跑出了家门,所以才有了后来寻算命先生算姻缘,和蓝衣男子私奔的事情发生。 余岚当时听到这话和文修一个反应,颇为惊奇,直感叹人世之长,总能在一些时候刷新着认知。 “我真不知道如何评说了,”文修摇头失笑,“说她离经叛道还是说她性情中人,亦或是人来疯?” 余岚:“我倒是羡慕她说做就做的性子。” 肆意,又鲜活,和她完全不一样。 这些年她总觉得自己被困在一个罩子里,无声无息,又压抑,说不上来是难受还是混沌,总觉得活得很无力。年纪越大,感觉越多。 她格外羡慕这姑娘自由无羁的样子。 她难得有些伤怀,被文修看在了眼里。 此后的日子,他们在城镇待的日子就少了,接触人的机会也大大减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