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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委委屈屈:“那现在怎么办嘛,本来性子扭转回来了一点,这么一搞,会不会更加暴虐了。” 文修说不准,但已经没关系了。 “将齐羽昊所有的隐秘都告诉她吧,至于易琛…他快死了不是吗?而且死前他救过她一命…” 她总不可能恨他恨得要鞭尸吧。 系统立刻去办,它将所有的资料都告诉齐鸾英,但是这人也不知道听到没有,还是假装没有听到,回到公主府后不紧不慢地走着,走到寝殿后还不慌不忙地换下湿衣服,穿上一身红色的内衫,外罩黑色纱衣,腰间一条红色牡丹绣的腰带。 一身气势凌厉非常,红唇像沾了血一样妖娆诡异,眉尾锋利。 她绕到一边的偏殿,走进去时,一屋子太医都看着她,对她一身气势感到骇然,不知道公主离开后发生了什么,怎么变成这幅样子,尤其是眼中的疯狂看得他们心惊胆战。 一位年轻的太医被推出来,他浑身发抖,说:“殿下这位公子,他,他还有,口气。” 齐鸾英无视了这人,径直走向床榻。 离得近了,她能看到易琛微微起伏的胸膛,还有抖动的眼皮,可是任凭他怎么努力,也睁不开眼睛。 于诗在一边已经泣不成声了,太医也说了公子还有口气,但是这口气眼看着要断了。泪眼朦胧时,她想安慰公主让她不要伤心,看过去时却被她脸上的无动于衷震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擦干泪水后还是如此。 “殿下…” 齐鸾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转移到易琛身上,却自始至终不曾靠近,离床榻尚有三步远。 这幅样子实在反常,于诗忍不住担心起来,这几年殿下对公子付出的感情她看在眼里,别是殿下哀莫大于心死了吧。 可是殿下就这么面无表情的样子,她也实在看不出来什么。 齐鸾英扯了扯嘴角,凉薄的开口了,说的话却令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她对床上的人这样说:“火海中你救我一命只当赎罪了,虚情假意了这么些年,累吗?” 于诗看看易琛又看看眼尾微红的殿下,不明所以。 “啊…”易琛显然是听到了,发出微乎其微的声音,两只手指由僵硬再到能比划,显然有话要说。 于诗赶紧蹲在他身边,想听听他说什么,但对方只能发出无意义的破碎声,她着急了。 直到易琛的手指在床上抠出声音,引起她的注意,就见一根带着轻伤的手指不太灵活地比划着什么。 于诗求助般看向齐鸾英,却没有得到回应,她咬住下唇将手掌放在那只手指边。 一笔两笔,一点点成型。 她艰难地分辨着,念出: “殿…” “下…” “息…” “怒…” 后来手指无力地垂下,胸膛不再起伏,呼吸不在,易琛…死了。 于诗:“公子!” 没有人给她回应,连殿下也无动于衷,她从始至终没有走近。 她看着血色尽褪,面容有瑕的男人,很久很久,久到忘了呼吸,胸膛要炸开时才疯狂地汲取空气,太久不眨眼的后果就是眼里沁出晶莹,不过没等它落下就被手的主人轻描淡写地抹去。 声音极轻地说:“棺木一顶,送出府去。” 她转过身,面对一众诧异的人说:“回去吧。” 太医们如释重负,一溜烟地跑出去,生怕晚了。 再回头时,看着于诗难以相信的眼神,她扯了扯嘴角终是没有说什么。 那四个字,证实了系统所言,却神奇地平息了她的怒火,易琛总有办法影响她的情绪,让她想起这人虽背叛她,欺骗她,但也为救她奋不顾身…够了,如她所说,两清不欠。 齐鸾英苦涩地笑了。 今生今世,她与他再无牵扯了。 … 文德五年十二月末,长帝姬携十万将士包围京城,其日,马蹄震天响,血旗扬天下,用以逼弟退位。 反对者,或杀或囚。 一时间菜市口残肢断头无数,血流不止,空气中的铁锈味让人闻了几欲作呕,数月难消。 强权之下,无人反对,但民间已有抵制公主称帝的势力出现,且慢慢成型。 启轩一年三月初,女帝回昔日旧地,期间帝大恸,无人知其发生何事,只听那一日一墙之隔的守卫偷偷说,哭声凄厉,哀转不绝,后讳莫如深。 依旧一袭红衣的齐鸾英狼狈不堪地坐在梨落居书房内,周边全是白纸,只不过有些纸张被火烧过,显了些字迹出来。 “文德二年六月六日,殿下与琛游湖,害了病。” “文德二年七月十日,殿下寿辰,百官送礼,无异常。” “文德三年二月,殿下和往常一样,无异常。” “文德四年九月一日,公主携友出游,无异常。” … 所以的白纸上写满了关于她的事情,但每一件后面皆是无异常。 她本是来这一趟是为了暗室里的些许东西,但阴差阳错下,走到了梨落居。 有花重开,人影不再。 昔日大火将卧房烧了个干净,但索性书房和其他房间还未烧到里面,经过修缮后,也能保留原来的样子。这些地方她一一走过,到了书房时,不想却被满桌子的白纸吸引了注意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