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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虽各地有些内政混乱的小毛病,但他突然提起,怎么也觉得里面藏着蹊跷。 “师祖她,还有吩咐什么吗?” 一藏顿了顿,玉鸣是通过云板和他联络,关于李覃收集执念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只是牵扯进龙脉,两件事就变得扑朔迷离。 “其他倒是并未多言,不过小施主心系苍生,还是早些回凌霄宗,再做结论。” 这应该是师祖或者师父催着她回去,毕竟龙脉的事,是由师祖封印的。 李覃提出要去洛河祭祀,肯定会经过临安城,不管他们有多少猜测,都不如亲眼所见来得确定。 她向一藏方丈郑重道谢,雨滴逐渐地停了下来,偶尔有一两声鸟鸣。 刚走下台阶,脚上踩着青苔湿乎乎的,明罗忽而转身,担忧地提了个问题,“方丈,您见多识广,是否有见过……” 她犹豫半刻,一咬牙补充道,“渡雷劫失败之人?” 其实心里为楚泱的处境害怕,蛟龙的龙髓再好,终究不是他自己的,尽管幻境内是给得心甘情愿,她还是忍不住地猜想不好的后果。 一藏方丈大概看出来了,微微地笑了一下,“施主不必担心,我之前见过那位,他灵气天然,福缘深厚,定会化险为夷的。” 接着他取出桌子上的几片茶叶,随意地抛了抛,落出的是两正一反。 明罗不明所以,一藏低垂着头,很是安心的同她解释:“少时和诸葛兄学过一两招,观叶片正反,可见你们二人自还有缘相聚。施主,这回便可放心了。” 她暗暗的松了口气,周遭的风吹动亭子后面竹枝,带来泥土的芬芳。 她俏皮得眉开眼笑,“那我就谢过方丈,这几日多有叨扰,还望方丈见谅,下次我一定给您带好多东西来。” 明罗取出符咒打在地上,浅金色的光将她包围,那儿很快就只剩下散落的风沙。 一藏会意的挑了挑眉,乍看是少年人的调皮模样。他将桌子上的茶叶捡起来,莫名地叹了口气。 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但方才,他不忍心将一个小女孩最好的憧憬打碎。 罢了,反正他还没剃度,也不用严格遵守。 佛本无相嘛。 明明只是三天,再看到凌霄宗的云雾缭绕,明罗只觉得亲切,好像心也定了定。 平芜院的山峰有几只金鸟围绕,她皱了皱眉,通常只有师父不在,才会让金鸟看守。 许是宗门又出了什么事? 明罗想着,刚踏上台阶,忽而一只千纸鹤飞快地跑过来,身上沾染着雾气,湿哒哒地停在她的掌心,“回来了,就赶紧来大殿一趟。” 是李清野的声音,听着不算和善。 火花从纸鹤上神奇,片刻就化为灰烬。 她下意识地后退,吐了吐舌头。自己没和师父商量就跑去找楚泱,肯定是让他生气了。 这不,千纸鹤替代她承受了最后一波怒火。 阴阳大殿内青鸾的虚影还未消散,小道童下了早课,和她打着招呼。师祖坐在首位,师父站在旁边,给了她个警告的眼神。 意外的是,扶黎居然也在凌霄宗,正挥着手示意她过来。 见到她就笑眯眯的,不知为何,穿着件红绸缀墨色披肩的袍子,头发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只觉得有些喜庆。 她率先向师祖行礼,又转向李清野,“见过师父。” 抬头望了望,语气里带着点讨饶,“师父,你都快两百岁,还是少生点气,为了我气坏身子多不值得啊。” 李清野瞥了她一眼,无奈地甩甩袖子,他还是从京城回来,才知道自己的宝贝徒弟,一声不吭跑去无刹海找楚泱了。 无刹海是什么地方,为了个臭小子,她倒是做得出来。 气堵在胸口,可是明罗卖乖的模样,又让他做不出凶巴巴的气势,只好打了下她的头,教训道:“现在知道我是你师父了?有小情郎的时候,不见得有这记性。” 他侧过头看向门口,似乎没发觉楚泱的身影,心气顿时少去一半,明罗跟个没事人一样,反而让他担心起来,“咳...你那个小情郎呢,臭小子怎么没跟你回来。” 似乎是怕里面有变故,还斟酌了下用词。 “呦。”明罗眨巴着眼睛,慢慢凑近李清野,挤眉弄眼道:“师父,你也会关心楚泱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把手遮在眼睛上方,作眺望状。 李清野抵着她的肩膀,又换上嫌弃的表情,“行,算我多管闲事。” “别呀,我就是跟您开玩笑的。” 她瞬间不闹了,把在一藏方丈处发生的事说了个大概,提到魂魄进入无刹海的时候,李清野感觉牙齿都快被自己咬碎,生生出了点血腥味。 明罗仿佛还很骄傲,惹得他又拧了拧耳朵,看小徒弟疼得叫,才觉得解气。 “活该你受苦。” 他嘀咕着,明罗苦兮兮地跑到扶黎身边,发觉这位竟然捂着嘴偷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对着他就是锤了一记,“笑笑笑,就知道笑。” 扶黎立马收敛,投降似的说道:“好好好,我保证不笑。” 他插着腰,嘴角刚要起来就被压下去,看着滑稽,最后明罗也不管了,索性摆手道:“想笑就笑吧,看你憋着怪难受的。” 玉鸣轻微的咳嗽两声,把他们的视线都转移过来,既然知道楚泱在别处渡劫,心里的一点愧疚也放下,正儿八经地提起李覃的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