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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放着半截蜡烛,明罗确认后,用仅存的灵力,点燃烛油。 眼前终于有了光亮,微弱的仅能照出一寸地。 手心全是伤口,鲜血渗透。 明罗也不顾这些,吃痛得握住蜡烛,将其拔出,咬牙跨过门栏,举起蜡烛照了照。 要说这地方是废弃,似乎也不对。 吊顶的板是用掺了鳞片的青石粉铺就,上面做了好几个记号,连起来是星象图。四周摆放着贝壳材质的家具,有桌子有椅子,甚至还有赏玩小憩的长榻。 中间横着张茶几,摆放着白瓷花瓶,里面的花朵早已枯萎。明罗用指尖擦了擦,都是灰尘。 明明造景十分精心,却又很久没用了。头顶传来些说话声,很难辨别,仿佛有人隔着天花板,在走来走去。 此处的墙壁倒是严丝合缝,不像外头的甬道,可见当初是用来住人的。 明罗扯过椅子摆在正中,自己站上去,刚好可以够到青石板。借着烛光仔细瞧了瞧,发现青石板镶嵌的缝隙里,堆满了土沙子。 用蜡烛炙烤,再使劲撑了撑,果然见石板松动。如此反复好几下,终于能推动一小块四方石板。 有光透进来,可见上面才是正儿巴经的房屋。 明罗把石板推开一个能爬出去的口子,先是禁声听着上方,没见有人走过或是交谈。 两手并用,管不得蜡烛不蜡烛。 手肘搁在旁边,腰间用力,双脚也蹬着,极其快速地翻身上去。听得“咚”的一声,是原先的蜡烛脱手掉在底下,霎时间烛光湮灭。 明罗侧身一翻躲进过往走廊的转弯处,胸口起伏不定,这才安下心来观察四周。木质结构的长廊,每节上方横着木檩,两边挂着红灯笼。 外头不种任何花草,反而摆着巨大的琥珀。 细细端详,会发现琥珀和走廊相生相连,薄薄的一层,却能透出水草鱼群。 明罗凑近观摩,琥珀不仅只在走廊,而是绕着围了一圈。整个建筑仿佛水下龙宫,被一颗琥珀护住。 想起亭子里看到的城主府,也是悬空在水流瀑布之上,恐怕石雨早就把她安置在府内。 透过琥珀的暗处,隐约映照出明罗的样子。 发髻脱开,簪子金银掉一半落一半,还有的勾住了她的头发。 明罗索性一股脑都摘下来,随手塞进摆在走廊尽头的大花瓶里,将头发散开编了个辫子扎好。 手心里血珠子糊成一团,刚不小心摸了下脸,血迹成了脸上的印记,发梢还有些乱。 明罗也管不上,只觉得从没这般狼狈过。 她放低脚步穿过走廊,两边各有门槛可通往另外的屋子。看来是典型的宫殿布局,坐北朝南,中轴对称。 明罗往左边走,整个屋子内部只简单在两边放置长案。上面有小鱼缸花草,墙上开数个小窗,外面就是宽广大殿。 大殿上人头攒动,都围着莲花瓷缸欣赏。闹得叽叽喳喳,吵得明罗耳朵疼。 她用眼睛扫视,努力在其中辨别楚泱扶黎的身影,但那些妖怪身躯庞大,聚拢着完全找不到。 心下又想,估计这会儿楚泱发现自己不在,已然挟持了石雨。再往前走推开门,就是高台,有条石阶梯通往最上方。 明罗知道走进死胡同,只好回头去找别的门路。 难为她拖着肿胀的脚踝跑了好几个耳房,都是空无一人。 仿佛偌大个殿宇,都寂寥寥,除了城主没人居住。想来只有正中的大殿,才更有机会遇上楚泱。 明罗躲过好几个侍女,悄悄摸进正殿,眼疾手快地躲进西夹,竖起耳朵听动静。 大型宫殿通常有堂、室、房,堂前无门。 朝奉的人都在那行吉凶大礼,两边的墙各有夹角,正好给她当暂时的容身之所。堂屋里的人行完礼,好几个结伴走出来。 明罗拿眼睛数数,怎么都没见到楚泱的影子。突然屋内传来怪叫,像是受到惊吓后的尖叫。 她怔忡不定,外头的人也好奇地探头探脑,明罗无法直接出去,只能努力辨别里头的动静。 可壁厚墙高,眼下灵力不够用,更是无法得知。 明罗有些着急,小心地滑出半个身子。 余光瞄到堂前两个人劫持着一条蛇妖,从他手里抢过锦帛,正是楚泱和扶黎。 明罗想出声提醒,却觉嗓子沙哑,堪堪发出个猫叫声。她思绪万千,立马从地上捡起个石子扔过去,滚在楚泱脚下。 他立刻脱身奔向明罗,看到她的模样,惊疑不定,明罗来不及解释,只说先离开。 楚泱抱住明罗,脚尖轻点,在她的指引下,三人躲进高台之中。扶黎吃惊的望着明罗,伸手碰了下明罗的手心,看她皱眉,趑趄不前。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明罗虚弱地扯个笑,“我倒也想知道呢。” 扶黎说着要仔细看看她手上的伤口,被明罗躲开,她无奈道:“这会我是真的疼得不行,不止手,我连脚都伤到了,浑身灵力都使不上,没空和你闹。” 楚泱牵过她的手,动作温柔,谨慎的摊开她的掌心,一道道伤口,有深有浅,仍在冒着血珠子,夹杂着些许的石头碎渣,磨着她的皮肤,渗透进血液里,弄得她动一动就疼。 “不疼的,小伤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