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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西维娅分开后,他在宫廷小路走了许久,又去迷雾园逛了一圈,还在曾举办晚会的西宫正厅逗留许久,才慢悠悠地往寝宫走。 他看上去十分冷静,甚至脸色还比寻常时要平和许多,路上护卫与贵族朝他谦卑地打招呼,西格尔面色和睦地微笑,所有人都推测西格尔殿下今天应该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殿下看上去心情不错。”有侍卫大着胆子问他。 他浅浅一笑:“有么?” “当然,殿下平日都不会这样跟我们交谈,其实我们很多人都很仰慕您。”侍卫冒着星星眼看着西格尔。 西格尔英俊、强大、坚韧,男人钦佩他、女人仰慕他,想来这样的人应该是没什么烦恼的吧? “只是之前有些事忙碌,但这两天已经解决了,”他看着侍卫,“你们平日的工作就是这样巡逻么?” 他甚至问起了自己的工作,这让侍卫更感受宠若惊。 “没错,但是殿下似乎很少在皇宫闲逛,这是我第一次遇见殿下。” “会感到很累么?”西格尔问。 “不会,因为每天都会发现很多有趣的事啊。” “是么?”西格尔又露出那样平和温柔的笑,看上去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他的眼神不带任何攻击力,甚至有些虚渺无神,“好好努力,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他朝侍卫这样说道。 直至西格尔远去,侍卫还在原地呆愣。 他他他——刚才听见了什么? 那个著名的“冷面王子”竟然在出言鼓励他?还用那样的眼神和语气? 侍卫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在原地转起圈圈来,脸也如同红透的苹果。 侍卫真开心啊。 —— “西格尔殿下。” 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听到一声叫喊。 他停下脚步,因为他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 他转过身,看见了脸色同样苍白的特丽丝,她眼神虚妄茫然,却又带着某种特殊的坚硬,她在轻轻的注视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特丽丝又问。 不知何时,他竟走到鸽鸟使殿,印象中这是他与特丽丝初次见面的地方。 隔着铁丝能看见无数翅膀扑腾的白鸽,它们翅膀雪白,在巨大的笼子里与同伴嬉戏玩闹。 “正巧逛到这里了,”西格尔说,“公主呢?” “我刚与利亚姆侯爵喝完茶,他对王位的见解与我们非常一致,只是提出了非常严苛的要求。” 她就这样单枪直入地说出政事,有时候西格尔也会欣赏她的直接。 “什么要求?”西格尔看着她。 他委实记不起利亚姆侯爵这个人是谁,加西亚皇室与贵族的关系错综复杂,这点甚至比天翼国更甚。 “他想让我即位后封他为侯爵、以及将他早已关入大牢的大儿子放出,并封为超品侯爵。” “他的大儿子是……” “臭名远昭的埃德加?阿布利特,去年年初父皇才刚揭露他的罪行,七年来强掳无数未成年少女,娶了三十几位妻子,还曾用魔法灼死过其他伯爵的诸多侍卫。” 这个名号西格尔在天翼国也曾听过,那时世间都在传闻加西亚国民众揭露了一场巨大的贵族丑案,当事人埃德加?阿布利特本应立即处死,却被其父亲利亚姆?阿布利特强行保下,罪行改成无期。 西格尔当然知道特丽丝会说出这种事,已表达了对自己的极其信任与诚意,他思量片刻,也缓缓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当务之急肯定是你的女王之位最重要,加西亚国还从未出过女王,这件事的难度远超于你上位后赦免埃德加。” “至于到时候民愤难平,你完全可以加把火,再将利亚姆?阿布利扶持上位,给予诸多虚职—— 民众自然会懂这件事的主导方是谁,等到根基稳固,你再趁机铲除他就可以,只要处理得当,这件事不会对你的王位与威望有影响。” “霍尔尼格与维尔逊也会帮助你,一切不会有变。”西格尔说。 “你看上去倒是胸有成竹。” “事在人为,”西格尔说,“耶利米不是个能担大任的人。” 他想起他与耶利米?加西亚的那几次交涉,只觉对方狡诈有余、凶狠不足。 ——这点甚至比不上特丽丝。 特丽丝都敢用性命做赌注,可耶利米却不见得敢。 “我总觉得事情不会有这么简单。” “为什么这么说?”西格尔看着特丽丝。 “可能只是直觉吧,”特丽丝苦笑地扶额,看上去有些疲惫,“最近发生太多事了。” “听说你下午还觐见了来自斐国的王子,好像是叫斐……” “斐瑞,”特丽丝看着天空,碎雪飘落,两人的肩上都残留不少水渍,“一个奇怪的人。” “提起他你似乎心情不太好。”西格尔说。 话题这样转折好像有些奇怪,可这也是因为特丽丝的脸色实在微妙得太明显。 “你不也是么?”特丽丝直勾勾地看着西格尔,“见了你meimei后,你也与平时不太一样。” 两人都对彼此的行踪了如指掌,像极了相互试探和利用的两个阴谋家。 这是西格尔来加西亚国之前没想过的事,他能与自己的前任联姻对象变成这样的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