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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芳作为目击者之一,讲述了自己看见的经过。 句句属实,却也句句将阿元推向深渊。 故事的结尾是阿元被活活烧死,寻芳则背着行囊远走他乡,成为第一个走出村子的人。 而段之愿扮演的,就是长大后的寻芳。 这个话不多,仅仅在后半场出现的姑娘。 她站在台上,视线落在远处。 一双眼睛里带着颠沛流离的酸楚,似乎透过演出室看见了雾茫茫的天和苍茫空旷的田野。 带着流离失所的情绪,念出一眼就打动了她的台词。 “那一次,我站在了迷雾里,一时不知道究竟谁才是正义。” “我只知道,我崇拜的少年被捆绑在耻辱柱上,台下所有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叫嚣着让他付出代价。” “我只是说出了我眼睛看见的一切,不明白怎么我两手空空,点燃那把火的人,突然就成了我自己。” “是我亲手浇息了少年的热血同情,是我将颠沛流离、道德败坏的标签亲手缝在意气风发的他身上。” “可明明,我只是说出了我看见的一切。” 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段之愿眼眶的泪也正好蓄满。 泪水跳脱着冲破束缚,似是大海中无数颗游动的钻石,簌簌下落。 随着台下热烈的掌声,红色幕布自上而下坠落。 她临时决定出演的话剧,圆满成功。 之前找她演寻芳的学姐激动地一把抱住她:“你真的是太厉害了,眼泪太到位了,我就说我的眼光没错!” “谢谢。”段之愿垂眸,神色淡淡的。 她眼眶依旧红着,看上去楚楚可怜,动作却敏捷顾不得礼貌地告别,迅速离开后台。 刚刚在台上,她并没有看见张昱树的身影。 下了台再粗略扫一遍,也没看见那个人。 心里本就细小微弱的火苗再也抵挡不住,忽然就被风吹熄。 刚回到位置上,方璐摇了摇段之愿的手:“刚好你结束了,我们都饿死了,咱偷偷溜出去吧。” “偷溜?”段之愿眨了眨眼,有些犹豫。 “没关系别怕,我们三个刚刚都已经商量好路线了。”方璐牵着段之愿的手:“走,有人问就说去洗手间。” 段之愿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恢复,晕晕乎乎就被带着离开了台下。 十分钟后,四个人成功逃出学校。 周蔓雾说:“我饿的前胸贴后背,要是段之愿的话剧还没结束我真想上去抢人了。” 说到话剧,大家都来了精神。 周蔓雾又问她:“你怎么演的那么好呀,你一哭把我都带入戏了,那时候我差点也要哭了。” 段之愿淡淡地笑:“就是,多读了几遍台词。” “而且你哭的时候也很好看啊,你怎么做到不流鼻涕的?我刚刚就感动了一小下,擤了两次鼻涕。” 这话引得大家笑出了声。 刚拐过街角,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眼前。 把几个姑娘们吓得低呼一声,想骂人却在看见男人狠戾的眉眼时突然退缩。 这个人是不是神经病呀,不然他大晚上站在这里干什么。 周蔓雾警惕地盯着男人,刚想带大家绕过去,段之愿却突然开口:“你,你来了。” “段之愿……”周蔓雾警惕地看着张昱树,问:“你朋友?” “对。”这一声是张昱树答的。 刚刚还一脸深沉,突然嘴角就涌出一丝笑意。 然而这丝笑意除了让姑娘们汗毛直立以外,没起到和谐的作用。 张昱树说:“你们先走吧,我和她说几句话。” 几个人对了下眼神,确认段之愿没事后,匆匆离开。 风将柳树枝吹动,割碎了路灯投下的暗影。 段之愿缩了缩肩膀:“我以为,你不来——” 话还没说完,突然被扯住手腕。 整个人失去重心,被张昱树揽住肩膀,朝着更暗黑的地下停车场走去。 第30章 停车场又阴又冷, 暗黑色入口像是巨兽的嘴。 段之愿刚一进去就打了个寒颤,只得紧紧攥着他的衣摆。 驱不散的夜色让她短暂失明,待渐渐适应黑暗后已经被张昱树带到车里。 头顶一盏橙黄色灯盏打在他刚毅的面庞上。 两人距离很近, 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袭来, 带着压迫感。 距离很近指的是, 明明是宽敞的后座, 可张昱树硬是挤着她坐下,将她困与车门和他的胸膛之间, 手臂擦着她的耳廓按在身后车窗上, 让她的感官里都只剩下他一个人。 段之愿眼睫微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缩着肩膀垂下眼, 呼吸间都是他的味道, 连喘气都陪着小心。 张昱树想笑,觉得要是现在在她面前站个初中生,拿着最便宜的片刀跟她要钱,估计也能成功。 “晚会结束了?”他沉声问。 “没……”段之愿摇头,能感觉到他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半边脸上,烫的她皮肤发麻。 “那你这是半路跑的。”张昱树笑了一声,大手覆盖在她紧握的拳头上, 包裹得严严实实:“逃学啊好学生?” “不不算逃学。”段之愿心跳凌乱, 他带来的压迫感让她大脑空白。 掌心的温度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样炽热,手指不紧不慢地并拢再松开, 如此反复几次, 再用指尖轻轻摩挲她的手腕内侧, 好像连肌肤纹理都带着静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