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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朵朵捏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爬起来。 瘦猴,你最好祈祷乔乔平安无事,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 “……乔乔,喝点粥吧,mama刚让人送过来的,不吃东西可不行。”乔安娜坐在乔细雨的病床前,手里捧着一碗炖得黏软的虾仁青菜粥,温柔地用汤匙舀起最上层的一点粥水,吹了吹,凑近乔细雨的唇边,“来,听话。” 乔细雨穿着蓝白色的病号服,靠在病床的软枕上,头发披散,额头上的伤口处围着一圈绷带。 她似乎没有听到乔安娜的话,一双大眼睛空洞着,扭头望向病房窗外那一丛新碧的榆树枝叶。 乔安娜见她没有反应,也没有强逼,只是叹了口气:“乔乔,听mama的话,喝一口粥,光靠打针没办法补充营养啊。” 才住了这三天的院而已,乔细雨身上的病号服已经又松了一圈,像是一个大麻袋套在她的身上,根本都挂不住。 原本就小的脸现在几乎还没个巴掌大,因为极速消瘦,眼睛也显得更大,整个人看上去脆弱得宛如一根一折就断的筷子。 乔细雨一直像一具泥胎木偶般呆坐着,听到乔安娜的话,才木木地扭过头来,用一种看着陌生人的眼神,无知无辜地看着乔安娜,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她说不出来。 医生说过,因为巨大的心理刺激,还有头部撞击,乔细雨整个人开启了一种自我保护的机制,不仅短暂失忆,连基本的语言功能也一并短暂丧失。 这个机制开启了三天,乔细雨谁也不认识,一句话也不说,像是丧失了灵魂的洋娃娃,只知道呆坐着,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病房窗外的那株大榆树。 乔安娜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好,现在,真的只能听医生的那一句“静待佳音”。 能做的,只有等待她自己治愈好自己的心理创伤。 手里那碗原本温热的粥已逐渐开始转凉,乔安娜垂眸,无奈地放下了凑在乔细雨嘴边的汤匙,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起身走出病房。 而乔细雨还是没有反应,宛如没有了听觉的人,呆呆地继续看窗外。 乔安娜撑着自己的情绪走到病房门外,一直等关上门,她才终于支撑不住地捂着脸,无助地哭起来。 她不明白,她才出差几天而已,一个好好的宝贝女儿,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哭了一阵,一道脚步声忽然缓慢逼近她的方向。 乔安娜抬起手,抹了抹眼泪抬起眼眸,才发现朝着自己走来的是一个年纪跟乔细雨差不多的高大少年。 他穿着牛仔外套和灰运动裤,面容十分俊朗,双眸狭长漂亮。 他径直走到乔安娜的面前。 看到双眼通红带泪的乔安娜,他凝噎了一阵,才低声问道:“请问,乔细雨在这儿吗?” 乔安娜怔忡片刻,点点头:“在,你是?” 她觉得这个少年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我叫俞家宁,是乔细雨的……同学。”俞家宁看着乔安娜,自我介绍。 乔安娜听到他的名字,才猛然想起来:“你是俞总的儿子对吧?原来是你呀。” “是,阿姨。”俞家宁轻轻点了下头,目光透过乔安娜,望向病房玻璃门内那个呆坐在病床上的少女,犹豫道,“这会儿方便进去看看乔细雨吗?” “方便,方便的。”乔安娜连忙说,“谢谢你关系我乔细雨。” 俞家宁没多说,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乔安娜不用感谢。 “你进去吧,和她说说话也好。”乔安娜笑容里沾染着苦涩,“说不定,她能想起点什么。” 俞家宁来之前已经知道了乔细雨短暂性失忆的事情,但是他没想到,已经过了这么几天,乔细雨竟然还没恢复记忆。 乔安娜重新整理好脸上的表情,露出积极温柔的笑容,深呼吸一口,就好像刚才她并没有情绪崩溃一样,轻手轻脚地重新推开病房的门。 当着女儿,她是绝对不会显示自己软弱的一面。 现在乔细雨正需要她这个母亲的支撑,她这个主心骨,自然要坚强起来,要稳定好自己的情绪。 俞家宁跟在乔安娜身后,安静地走进病房。 乔安娜对着乔细雨微笑:“乔乔,你看,同学来看你啦,你还认识他吗?”说着,她转头又对着俞家宁说,“来,随便坐。” “谢谢阿姨。”俞家宁说完,坐在乔细雨的病床前。 乔安娜则搬了一张凳子,坐到另一边的床头前,拿了一个苹果慢慢削皮。 “乔细雨,是我,俞家宁。”俞家宁静静看着乔细雨,“还记得我吗?我们以前是同桌。” 听到他的话,乔细雨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只是呆呆地望着乔安娜手里转动的苹果。 “乔乔,同学和你说话呢。”乔安娜温柔地提醒。 乔细雨这才转过头,木然地盯着俞家宁,那双空洞的大眼睛里全然写满了对陌生人的警惕和不信任。 “她现在说不了话,你别见怪。”乔安娜把削好的苹果分成两半,一半给乔细雨,另一半塞进俞家宁的手里。 俞家宁握着手里的半边苹果,沉默地看着乔细雨。 静默片刻,他抬眸,沉沉望向乔安娜:“阿姨,乔细雨大概什么才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