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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都侯……”兵部侍郎提了一嘴就住口,实在是说不下去, 提到就觉得晦气。 成国舅拧眉说道, “神都侯在外征兆, 东征西讨,分身乏术,无暇他顾,根本就无法平定四起的叛乱。” 想了想家中堆成山的金银、各种古玩玉器……他捏着鼻子认可着梁奕的才干,但大齐内的叛乱要平定,不然再多的富贵荣华也保不住了。 “各位尽管献言献策,可还有领兵作战的人举荐?凡是举荐有功的,重重有赏。” “可……” 户部侍郎硬着头皮说, “有将无兵,也是枉然啊。” 成国舅的眉头皱得更加紧, 拱卫京城的王师万万不可动,沿海的水师不提也罢, 南边的守军需要谨防百越的sao动, 主要的兵马抽调给了神都侯梁奕, 其余分散在各处已经不成军…… 怎么办? 泰明殿内寂静一片。 偌大王朝要用兵马时竟然捉襟见肘! 难不成大齐就是山河沦丧,朝代更迭了吗? 众人心中一片悲凉,无声地看着成国舅,自认为兢兢业业、一丝不苟、殚精竭虑的成国舅茫然回望,自己好不容易坐到现在的位置、大权在握…… 不知何人说道:“宁王。” 声音不大,很小很小,但泰明殿内落针可闻,不过是自言自语的嘀咕竟然如惊天巨雷,轰然炸响在所有人的耳边。 对啊,还有宁王。 他是陛下弟弟,手上有几万边军。 据说宁王面如罗刹,凶悍无比,手上边军皆如恶鬼,所过之处,人畜皆无。 妙就妙在宁王生母容太妃和胞妹在京中,有了掣肘之人,宁王只能够乖乖就范,不敢轻举妄动。 “我看让宁王出马是个非常好的选择。” “宁王现如今也过三十了吧,因为命犯煞星、有碍陛下,所以一直没有娶亲纳妃。我们完全可以轻动宁王,只要平息了国内叛乱,就找天下最好的术士想办法给宁王破局,给他娶亲。” “宁王虽然未娶,手上美女肯定无数,哪里需要娶亲名正言顺的,不娶妻他还不是自由自在。” “宁王是孝子,每年容太妃生辰都要送来贺礼,如果出兵就允许宁王迎容太妃出宫,诸位认为如何?” “和静公主也到了许婚的年纪,只要宁王愿意出兵,就给公主择一佳婿。”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已经大方慈悲地开始许诺宁王重利。 “不行!” 刚听到宁王时,成国舅也心动过,但不久后就断然否定,“怎可让藩王离开封地,□□皇帝就明言,如无召,藩王不可离开封地半分,到如今藩王虽只有宁王一人,但该遵守的规矩不可废!” “可是……” “没有可是,宁王命中带煞,对陛下不利,他不可离开封地。”成国舅冷声说。 众人不敢忤逆,只能够应诺。 各地叛乱如火如荼,大齐陷入了战火纷飞,只有极少数地区勉强保住一分安宁,却也不是久长之计。“清君侧、杀国舅”的口号越来越响亮,已经到了小儿皆知的地步,京都内人心惶惶,不少人想着是不是过江难度,最起码更南边还算是稳定。 朝廷上已经开始有迁都一说。 从春到夏再到秋天,朝廷上的争论没有休止,同样的,国内的战火也没有熄灭。 北境。 萧德严安排好诸事务后就称病在家,其实乔装了一番找到了陈二娘,开门见山地说:“麻烦二娘引见,我想见杨公子。” 陈二娘皱眉,“萧大哥,你这是意欲何为?” “不瞒妹子,外面太乱了,大哥我心里面不安定,想去幽州走走看看,也许是希望所在呢。”萧德严挠了挠光头,他的脑袋已经不是“浑欲不胜簪”了,而是彻底簪不住了,索性剃了光头,看起来粗野却也解决了许多麻烦。 陈二娘想了想说,“好,我陪大哥回幽州。” 与外面相比,北境内情况真的很好很好,百姓不受战火侵扰,能够安心种地。但外面形势那样,北境百姓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时不时有拖家带口逃难进来,看着那凄惨模样,北境百姓更加惶恐不安了,就怕哪天战火烧到自己的脑袋上,更甚者人心思变,有人想趁乱摸鱼。 萧德严一路北上,眉宇间浓重的郁色没有任何消解,反而越来越化不开。 整个行程,他都没怎么说话,陈二娘就陪着他,也没有怎么言语。 接近幽州了。 刚进入幽州,萧德严就觉得不对,不是坏的不对,是好的不对。宁王封地内的百姓神态平和,村庄看起来宁静安详,“不像是边城。”萧德严喃喃自语。 陈二娘笑着说,“幽州是个好地方。” “田地里种的是什么?”萧德严问,他身为一方太守,重教化、重农桑、重军备……一方大吏可不好当。 陈二娘说:“那就是玉米。” “长这样?”萧德严坐直了身体。 “嗯,就长这样,我给大哥做的玉米饼子就是由此物做成功的。” “竟然如此。”萧德严回想起玉米饼子的口感和饱腹感,喃喃自语。 他是有看宁华周报的,经常能够在上面看到玉米、土豆等字样,还看到了辣椒、甜菜糖等等,但知道是一回事儿、亲眼见到是另外一回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