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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椅翻滚倒地,杯盘狼藉, 落地瞬间瑶姬本能地用手肘撑住地面,脑袋被郎元宽大的手稳稳垫护住。 瑶姬被他温热健硕的身体抱住,她下意识想推开压盖着的沉重感。 随着“哇”的一声, 痛苦至极的郎元涌吐出口不小的血来,连发力的手臂都在不住颤抖。 瑶姬抗拒的手愣住须臾, 转而抬起他下垂的头确认状况。 郎元双眼失焦,体内余毒尚存却硬爆发用力, 虽没冲得七窍流血,神智却也徘徊在消散边缘。 听见有脚步声靠近, 郎元咬紧牙关, 硬将心神拉回,红着眼将瑶姬在身下护得更结实, 用力至极, 如同想将她的血.rou一并拥入体内。 瑶姬被他抱得喘不过气起来, 玉手挣扎着轻拍他的背部, 不期然竟摸到三把染血的飞刀。 他受伤了! “呵呵……哈哈哈!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呐,没想到避世不出的突狄王,竟然是个大情种!哈哈哈哈!” 马机的笑由最初的低沉逐渐变得张扬高亢, 积攒心中多年沉灰, 终有吐个痛快的时候! 场上忙碌的杂耍艺人们抹去笑面,静默着集聚马机身后。 席间仍有些许残存意识的臣子,刚想挣扎着起身, 俱被侍奉在侧的太监用手刀砍晕。 管事嬷嬷的脑袋显然处理不了庞杂信息, 其余几名同样发懵的宫人, 则在恐惧侵染过全身后,接连发出骇人尖叫。 “住口!”方才跳过“蜘蛛舞”的数名姑娘迅速接过内应侍卫仍来的刀,眨眼间便控制住殿内其余人的动向。 利刃在前,嬷嬷等人再傻也明白了,忙紧抿着嘴跪伏在地,磕头如捣蒜,双手死命摊伸开表明绝无抵抗之心。 “到底还是jiejie有手腕,连刚见过几面的突狄王都能迷住。”瑶音高挑着眉,身姿娇娆着越过杂耍艺人所组成的护墙,如藤蔓般攀靠着马机结实的臂膀。 马机嫌恶地擦去面脂,虚弱的苍白病态刹那褪去,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修罗,复现眼前。 “尊敬的陛下,臣斗胆请您起身,见面相谈可好啊?”马机对撒娇依恋的瑶音置若罔闻,径直绕到案后,在两人面前蹲下。 有些被闪到的瑶音登时挂了脸,但她很快又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如影般跟过去看笑话。 马机多年不得志,蛰伏许久总算事成,情绪亢奋些也在所难免。 “郎元、郎元?”瑶姬想劝他放松些,再抱下去不等被叛臣斩首,她倒先要窒息而亡了。 “嗯?郎元?怪了,我记得突狄王可不叫这个名字啊。”马机笑着打量了下郎元明显过于魁梧的身躯,眸中恶意闪过,伸手握住插.在他背后的飞刀。 并未拔出,而是缓慢而残忍地在rou中转动着。 郎元额头青筋暴起,豆大汗珠接连滚落,面部因极度痛楚胀红,唇甚至发起紫来。 他久经沙场,对体外伤向来不甚在意,要命的是因马机的折磨,而再度发作的毒。 剧烈的情绪起伏和过激的动作,对他来说皆是催命符咒。 虚弱至此,郎元早已无暇起身应敌。 他能做的,紧紧是拼尽全力护住身下的人,即便这份安全在马机看来,无用又可笑。 “住手!”瑶姬沉声呵道:“伏波将军,无论你对孤有何怨气,都不应波及突狄王,难不成你想彻底毁了两国联盟?” “哈!所为联盟二字,便是乱世中最大的笑话!”马机被她的话逗得发笑,仰天长叹:“靖炀明明已将突狄命脉握在手中,就该挥师将其吞并,扩充填富我国!” “姓苍的有一代算一代,全都是不顶用的孬货!蠢笨如猪却只仗着血脉久居王座,将大好靖炀残败至此!无能至极!” “本以为天光即亮,谁知又冒出你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瑶姬,将别人苦心守护多年的国窃走是何感受?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吧!” “哈,苍济成可笑,你也可笑,更可笑的是那些脑袋灌水的庸臣!明主在此,却非要拥护整日怪力乱神的敌国女子!” “是谁数十年如一日护佑靖炀?又是谁浴血沙场保住边疆!你们这些蠢货,为什么就不肯睁眼看个清楚!” “对了,你们如今不单瞧不见,也听不见,真变得又聋又盲了!哈哈哈!” “可惜啊,可惜在孤毕生最重要的时刻,那群蠢货竟无法见证!” 趁马机在那边狂笑发癫,瑶姬心中有了计较。 先前她心中有两种猜测。 按照顾桢调查的结果,当初给李玉家仆传递假消息的,正是突狄方面的手笔。 可从眼前情形来看,马机与突狄方面联手叛乱的猜测,显然不成立。 突狄之所以会对她追凶的事如此感兴趣,甚至不惜出手干扰,其根结还是在于…… 脑海中零散碎片终于拼凑完整。 “如此说来,那日纵火焚烧百灯楼木梯者,也是你的手下?”瑶姬清脆的质问声,瞬间打断马机在幻想中的沉溺。 数条深皱爬上马机眉间,他用力将飞刀整个没入郎元体内,趁其因剧痛短暂失神,一脚将他踢开。 其余手下见状,连忙上前将其制服。 浓稠鲜血涌上喉鼻,呛得郎元出不得声,因先前的胡乱发力四肢,如今也软绵如若无骨。 他只能死死瞪着靠近瑶姬的马机,目眦欲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