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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华丽的装饰又锦上添花变成了火上浇油,传播速度极快的火苗由顶层往下蔓延,经过各层机关巧妙的转动,令各盏华灯被波及的几率也大大增加。 精巧涉及的灯壳在高温的吞噬下彻底湮灭,轻轻松松连成一片橘黄色的跳跃浪花。 眨眼间,整座恢弘灯楼便成了皇城夜晚最引人的“花灯”。 水似乎被取来了,楼下的宫人忙碌着在救火,可照目前这架势来看,等他们成功时,恐怕瑶姬早已变得与苍济成并无二般。 反身晃过那“火人”不依不饶的纠缠,瑶姬深吸一口气,灵巧地攀上灯楼的灯柱,纵身而跃。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她有霞液丹护体,只要保证跳下时不是头着地,便有生还的希望。 楼下的重臣显然也意识到了她的打算,忙前仆后继地张开双臂想徒劳地组成人.rou护垫去接。 看着倒是忠心耿耿的,可当她当真落地时,不知又有几位心怀叵测之人会突然抽身离去? 瑶姬不要再信他人,她只信自己。 顾桢……顾桢…… 心中狠念这两个可恨的字,当苍济成那燃烧的火手即将从身后抓到瑶姬的秀发时,她双脚用力一蹬,离开了这个一刻不停“噼啪”作响的恐怖登楼。 然而,预料中的坠落却没发生。 瑶姬的身影在空中短暂凝滞一瞬后,竟被一股强大的外力拉扯着,骤然升高。 她看见楼下那一张张又极度的惊恐转为惊叹的面孔,朝臣们的双臂不再徒劳地伸向她,而是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 楼下的风景在眼前迅速缩小,清风自耳边掠过,将方才缠扰不休的闷热吹散。 钗环掉落,她精心梳好的华美发式在满空的星辰注视下骤然散开,飘然与被风鼓起的宽袖一起舞动。 被腰部熟悉的牵引感引导着,瑶姬仰首,不再眷恋地面上那些慌乱的臣子、燃烧的花灯,而是将目光首次投向夜幕。 巨大的白孔雀花灯不知何时腾空而起,展开圣洁双翼,以傲然姿态飞离灯楼。 隐在夜色的银丝将她不断拉近、拉近,直至将她“请”入雀腹那个小小的缺口中,撞入顾桢的怀中。 他单手撑着孔雀灯内部的木架,一手揽着瑶姬,笑容仍然很淡,竹月色的眸中却因下方不断跳跃的火焰而多了丝暖意。 瑶姬双唇微启,刚想对他说些什么,却发现半个字都吐不出。 甚至是他的名字。 顾桢的笑就这样在瑶姬的注视下逐渐消散,垂眸敛气,仿佛用尽浑身的力气,颔首在她发上落下轻轻一吻。 “看,今晚的月色,多美。” 他的声音很远,很轻,如同眸中虔诚的祈祷词。 脚下响起阵阵惊呼,夹杂着无法言喻的欢喜和倾倒。 瑶姬搭在他腰间的玉手慢慢攥紧,随即却又释然松开。 无人赏月…… * * * “白孔雀”并未飞翔多久,便在顾桢的cao控下落了地,几乎就在离那座恢弘的灯楼不远处。 只是它俯冲到地面的速度有点快,将自身几乎撞了个粉粉碎。 在一片火光与横飞的木屑中,唯有瑶姬稳站其中,安然无恙。 而那双帮她快速保持住平衡的手,却早已趁烟雾消散前,混入围观的人群中。 没人瞧见顾桢的身影,众臣只看见了瑶姬“飞”入祥瑞的化身白孔雀花灯中,随后如同奇迹般降临皇城。 那位在楼顶被活活烧死的靖炀王已无人问津,如此盛大的“火架”,恐怕事后连尸骨都难以拾全。 而利用神迹拢惑民心之事,瑶姬已经驾轻就熟,毕竟当初在虎萧国,她便是能左右王意的神女大人了…… 如今,连能与其抗衡的“月巫”都不复存在,放眼整个靖炀,只要她略挥挥手,无人不跪倒其群下。 当她用庄严的声音,朝迷茫又惊恐的臣子述说苍济成先前谋害祥瑞白孔雀的罪状时,质疑声已荡然无存。 此乃天谴,先前苍济成种种可疑苗头瞬间有了定音,在瑶姬的嘱咐下,甚至连吴公公在重压下磕头认了罪。 他自述在白孔雀出事的前一夜,确是苍济成遣他偷偷潜入雀苑下毒,事后再将罪名嫁祸给无辜的灵妙夫人。 包括先前朝中发生的贪污案,也皆因苍济成不辨是非,枉顾人命,这才铸成大祸。 尽管走狗吴公公的种种罪状时,神情略显麻木,但这并不重要。 人能瞧出他发下那几根深深嵌着的银针。 一切都很完美。 在中秋的这个团圆夜,在万众的祈求和欢呼中,瑶姬优雅颔首,允诺会接管整个靖炀,扶社稷与倾斜,将这个摇摇欲坠的国家拨乱反正。 顾桢的动作很快,不知何时换上一本正经的朝服,站在李玉身后笑着与同僚齐声跪拜恭贺。 瑶姬望着周遭的红墙绿瓦,飘忽中忽觉腹中有些许饥饿。 说起来,中秋节她还没来得及吃一块月饼。 这个国家是她的了。 * * * 预言卡有问题。 那张该死的卡上根本没显现出楼梯会被烧断,她原本应该顺利避开苍济成的攻击后,沿着它跑下来了。 甚至根本没提过顾桢会躲在白孔雀的花灯里。 “你个垃圾!连售卖的道具都是残次品,还当个屁的系统!你简直XXX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