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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衬衫猝不及防,“哎哟”一声,一个墩屁股,结结实实摔到地上,桌子被他的脚绊了一下,差点翻掉。 “哪个敢踹老子……” 话没完,花衬衫喉咙口一窒,一双手像把钢剪一样掐住了他。 祁渊眸底戾气骇人,尤其一对横眉之间,像是燃了邪与妄的怒火。 他将人从地上拎起来,掐着脖子就往路边的垃圾桶上推,推到跟前,摁住对方脑袋就往桶盖上狠狠撞了几下。 撞得花衬衫“啊呀啊呀,大哥,求你,饶了我”一通乱叫,却一点反手的能力也没有。 “爷的女人你也敢碰。” 祁渊声音冷沉又阴戾,但最后一下还是克制住了,将人用力往外一推。 周围路过的人都停下脚步,看了过来。 花衬衫完全被打懵了,趔趄几步,得了个机会,什么也顾不上,转身就跑。 祁渊松了下手指骨,看着对方逃跑的背影,也觉得自己疯了。 他来了之后,一直踌躇自己要不要去酒店找人。 却没想到她就那么地走进了他的视线。 但凡她步履轻松一点,脸上舒展一点,他都不至于这么恼火。 可他到底恼火什么?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祁渊站了会,敛了神情,走回馄饨摊前。 馄饨出锅了,人跑了,没人吃,老板混惯了江湖,也不急,将馄饨送到祁渊面前:“年轻人,刚才那两下子不错,这碗馄饨请你吃,谢谢你了。” 原来那花衬衫品性恶劣,常在这一带吃霸王餐,从来抹干净了嘴不付钱,吃得不爽,还要掀人摊位。摊主们小生意,怕得罪人,背地里都叫他“花狗子”,把他当条狗养着算了。 没想到今天碰上了祁渊,得了他的教训,估计花狗子会消停一阵,不敢再来了。 祁渊听老板说完这些,却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道:“帮我打包。” 老板应了声,笑着打量了一下他,猜到他非富即贵,不愿意屈就在他的小摊点吃饭。 可是等他乐呵呵地打好包,双手奉上时,祁渊扫了二维码,付了钱,说:“我给你一个地址,你给我送到这个地方去。” 老板:“……” 后来沈逸矜在酒店房间里吃到馄饨时,对闻哲语发消息说:【我收回刚刚吐槽的话,这里有痞子不假,不过卖馄饨的老板人好好,还特意送了一碗来给我,连钱也不要。】 * 第二天周六,沈逸矜睡了个大懒觉,快中午时才起来。 闻哲语过来帮她搬了家,夏薇在家做了很多芝士饼干,欢迎沈老板的入住。 下午,三人又一起去超市买了床品和一些日用品。 回来后,沈逸矜整理了一下,一切妥当后,将自己大字形倒在床上的时候,心里才有了一种轻盈感,感觉自己这回真的安逸了。 摆脱了苏家,又摆脱了祁渊,内心真的自由了,再没有了羁绊。 只是忽然想起祁渊家里改造的事,秀眉又蹙了起来。 不过这可以归入工作。 沈逸矜暂时放下,直到周一上班了,才给吴妈打了个电话,说起这事。 因为她先前已经找了一家楼梯厂定做了改造的梯面和扶手,还找了一家意大利厂商定了一套沙发,另外还有一些别的。 这些定金全都付了,都在定制中,没到取货时间,但是因为她和祁渊这关系断得太突然,她就想问问对方,这些还要吗? “吴妈,因为这些都是高奢品,定金不低,如果取消的话,定金是收不回来的,但如果还要的话,那后期尾款还请你们及时支付。” 沈逸矜坐在自己办公室里,握着手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吴妈那边,她人正在沈逸矜原来住过的房间里做卫生,手机开了免提,眼睛看去靠着梳妆台的男人,温吞道:“这事,我不知道,我不清楚,你要不直接给先生打电话吧。” 沈逸矜语气平淡道:“这只是一件小事,我就不打扰祁先生了,麻烦吴妈和祁先生说一下,谢谢你了。” 说完,就准备挂电话,谁知吴妈说:“太太,你等等。” 沈逸矜皱了下眉,这个称呼如今太不合适了,正想开口纠正她,听筒里传来男人的声音:“沈逸矜。” 那声音一如既往的低哑,好像昨天才听过,又好像失听了很久很久。 沈逸矜心跳慢了半拍,停顿两秒,才回:“祁先生。” 她特意这个时间给吴妈打电话,就是想避开祁渊,却怎么都没想到祁渊会在旁边。 祁渊很明显地冷笑了一声,传进她耳朵里:“你什么意思?”语气不善。 沈逸矜:“……” 愣了好一会,她才回问:“祁先生,你又是什么意思?” 祁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捏着梳妆台上女人留下的婚戒,声音冷而刻薄:“你做事是这么乱来的吗?收了定金,做到一半,又想不做,打个电话通知一声,就想让我做冤大头?” 沈逸矜:“……” 沈逸矜默了默眼,她承认她心里是有不想再做这笔单的想法,但是她也肯定自己和吴妈说的时候语气很平和,绝没有坑他钱的意思。 可她还没来得及反驳,祁渊又说:“还是你觉得我很好耍,什么都依着你,就该由着你想怎样就怎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