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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件一件摆好,从容不迫。 剩下一点时间,她拉开梳妆凳坐了会。 房门开着,吴妈在二楼一直没上来,三楼除了她,也没有别的动静,想必祁渊在四楼吧。 他应该知道她在收拾行李了,却连个当面告别也不给。 他们之间已经到了这么难以面对面的地步了吗? 很快闻哲语来了消息,他到了。 沈逸矜站起身,将梳妆凳上的皱褶抚平,塞进梳妆台底下,最后看了房间一眼,推起行李箱,从电梯下去,像她来的时候一样。 午夜的小区,静谧,空旷,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响在道路上,却是烦躁和不安。 闻哲语一眼看见沈逸矜和她的行李箱,心就痛上了,下车跑过来,问:“祁渊在家吗?” 沈逸矜点了下头:“在。” 闻哲语错开她,捏起拳头就往里面走。 沈逸矜拉住他胳膊,堵住他:“别去。” 闻哲语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他还是不是人?这么大半夜的赶你出来。” 沈逸矜摇头,示意他冷静:“我们先离开,我再和你解释。” “解释什么?”闻哲语怒火攻心,“是不是他对我们去楚市有误会?我去跟他说。” 他还是想往里面走,沈逸矜伸过两只手用力拽住他,声音低而平静:“没有误会,我们先走,别在这里纠缠。” 闻哲语看了她两秒,眉心皱了皱,最终妥协,接过她的行李箱。 “我还有一个箱子,还要换鞋,你先掉头,我马上出来。”沈逸矜冷静地出乎寻常。 在等到闻哲语点下头,答应了,她才回转身,上二楼去。 吴妈还站在中岛旁边,沈逸矜进门,提起小行李箱,朝她礼貌地笑了下,说:“吴妈,这段时间谢谢你了。那,我走了,拜拜。” 吴妈晃神,愣了一会,看着沈逸矜换好鞋子即将出门,才追了上去,把支票递上:“太太,这个……”她感觉自己在犯罪,手里拿着个炸弹,手指抖得不行,“你拿上吧。先生说,数字由你填,多少都行。” 沈逸矜接过,保持着她的得体,又道了声:“谢谢。” 推开门,走出去,大门重新关上时,沈逸矜没来由地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再演戏了。 闻哲语跑上台阶,接了她的行李箱,和她一起往下走。 他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挡住车顶,护着沈逸矜的头上车坐稳了,才关上门,绕过车头到驾驶位。 上车前,闻哲语感觉后脑勺有一束目光,转头看过去,别墅四楼的栏杆旁边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没有星月的夜色下,那伫立的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匹蛰伏的冷傲阴戾的孤狼。 闻哲语抬高手臂,对上对方阴寒的双眸,路灯下,他很分明地将中指竖起,朝对方比了比。 祁渊站得笔直,浑身肌rou紧绷,风在身后鼓鼓地吹,吹动他衣角鼓起,却吹不动他一身的燥热与戾气。 吴妈跑上来,跑到他身后,眼泪再没控制住,哭着说:“先生,太太走了。” * 汽车驶离小区,沈逸矜手机里订了酒店,在建材城附近,方便明天上班。 闻哲语便送她去那里。 办好入住,进了房间,闻哲语情绪下不去,不肯走,一定要沈逸矜告诉他原因。 沈逸矜没作声,她也需要缓一下。 虽说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的到了这一刻,心里难免还是有失落。 她开了一瓶纯净水,倒进烧水壶,烧了开水,拿免费的茶包泡了两杯茶,才开了口。 她说:“你知道我是替苏萱萱嫁的,我只是一个替身太太。” 闻哲语双手叉在腰上,脸上虽然还架着眼镜,却一点也没有平时的温和。 他忿忿不平:“什么替身不替身的,是你和他做夫妻,又不是苏萱萱,难不成他还想娶回苏萱萱?” 房间便宜,面积很小,只有一张椅子,沈逸矜坐在床尾,把椅子让给闻哲语,闻哲语却根本坐不住,在房里走来走去。 沈逸矜端着茶杯,劝道:“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闻哲语只得拉过椅子,坐下。 沈逸矜将祁渊和苏萱萱假结婚协议的事全都说了出来,说完后,做出总结:“所以,我替她也是替得这份协议。” 闻哲语有些吃惊,没先前那么激动了,可是想想,还是不对:“再怎么样,也不应该这么大半夜的让你走。” 沈逸矜喝了口水,声音平静:“这个我觉得也不能怪他,是我回去的太晚了,就吴妈在家等我的样子,她应该已经等了很久。” “你到这个时候还在帮他说话。” “不是帮他说话。” 沈逸矜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半夜被人赶出门,她不伤心吗? 只是这是一道口子,一旦扯开,里面的伤害与痛那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她能做得只有收紧这道口子。 她说:“祁渊现在在望和坐上了高位,他再不需要受任何人支配,这场婚姻原本就不是他想要的,他当然第一时间就想和我解除婚姻关系。” 说完,她想了下,很有预见地又说,“你信不信,热搜上很快会有他和苏萱萱离婚的消息。” 闻哲语靠上椅背,自叹不如:“果真,这种人做事的手段一等一的高。我说呢,热搜上铺天盖地说他商业联姻的对象是苏萱萱,他没有为你正名的意思,也没有撤热搜的意思,敢情这都是已经想好了要离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