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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好丈夫 第125节

    但他不敢!

    这几天儿子的表现足以验证宋明哲当初所说的话,乔乔还是糊涂一点儿的好。

    徐乔给许明砚买的是缅甸有名的木雕大师手工打磨的英檀木笔筒,上面雕刻了栩栩如生的瑞兽。

    许明砚很喜欢。

    “爸,晚上你别走了,就在这儿住一晚上,我们一家人还没一起吃过饭呢,咱们自己家种的菜,晚饭我来做,你还没尝过我的手艺呢。”

    一种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家庭温暖,那种平凡日常却又无比暖心的温暖包裹了许明砚的心。

    他简直要老泪纵横。

    爷儿俩在别墅的小菜园子里摘豆角,摘黄瓜,摘西红柿。苏清越喜欢吃鸡蛋韭菜的馅饼儿,徐乔让许明砚割点儿韭菜。

    许明砚祖上三代都是大户人家,打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还是第一次干点儿活儿,笨手笨脚还把手给割破了,怕儿子笑话他,没吭声。

    徐乔让他洗菜的时候发现了。

    “得,你还真是富贵大少爷的命,干点儿活还得收利息,把菜放那儿我来洗吧,你去客厅电视柜下面中间抽屉里找个创可贴自己处理一下,里面也有云南白药。”

    许明砚红着脸出去处理伤口。

    他拉开抽屉一看,我天!

    儿子这是有强迫症吧,抽屉里的东西摆放的那叫一个过分整齐,里面什么东西都一目了然,创可帖很好找,许明砚的目光却落在旁边摆放整齐的碟片上。

    那是一张学跳舞的光盘,爵士舞。他随手翻了翻,发现下面几张也是学跳舞的,有民族舞、拉丁舞,无一例外光盘的封皮上都是男人。

    难不成是儿子在学跳舞?

    许明砚想起儿子当初那玩具店开业时,在自己搭建的简陋舞台上劲歌热舞,好像跳的是饿狼传说来着,他只记得儿子的小头发甩得真好看。

    许明砚看到抽屉里还有学吹口琴,吹笛子的光碟,他的眼泪唰!一下流了出来。

    他自己琴棋书画不敢说样样皆通,但肯定拿得出手,周雅的艺术细胞更不用说,他们的宝贝又怎么会差得了。

    他可以想象得出,如果儿子在他身边长大,该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光景。

    他教他读书,教他画画,教他下棋,教他弹琴,带他学习搏击,带他打篮球,带他品尝美食……

    世上没有如果,事实就是他的宝贝比普通人家的孩子还不如,而且童年的创伤有可能会伴随儿子的一生。

    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补偿的。

    “爸,你好了没有,好了帮我出去买点儿活虾,清越喜欢吃新鲜的虾仁。”

    许明砚听见儿子的声音从厨房里传过来,上天垂怜,至少没让他一辈子蒙在鼓里,他现在还可以守护着儿子。

    第139章

    干煸豆角、凉拌三丝、韭菜鸡蛋虾仁馅饼、菌菇丝瓜汤、拍黄瓜,都是极为家常的小菜,不比外面山珍海味,是独属于家的味道。

    许明砚对儿子的厨艺表现出充分的赞赏,他想和苏清越客气一下,发现苏清越高冷得很,他也懒得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再说他一个公公和儿媳妇确实也无话可说。

    徐乔开了瓶好酒,珍藏二十年以上的茅台,开瓶以后突然想起来,酒是宋明哲送的,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宋明哲可真是送礼的高手,不知不觉,他送的东西已经在自己的生活中无处不在,且没有一样不是自己喜欢的。

    这简直太可怕了!

    许明砚扫了一眼酒瓶上的生产日期,道:“可以啊,七十年代的茅台,哪儿搞来的。”

    老实说,徐乔有点儿不想喝了,许明砚一番开导让他心里轻松许多,但水过留痕,到底他还是有了这方面的意识,卷毛儿和薛坤不是,但宋明哲一定有问题。

    不过已经打开,当着许明砚和苏清越的面儿,他也不想多事儿扫兴,撒了个谎,说是客户送的。

    酒过饭饱,许明砚不做讨人厌的,虽然儿子真心挽留,但儿媳妇儿未必愿意家里多个人打扰,打了电话让司机来接。

    送走许明砚,苏清越一言不发转身去了卧室。

    徐乔知道老婆为什么生气,无非是许明砚帮自己打开了心结,而老婆问,他却什么也不说。

    男人带着沐浴后淡淡的清香,扯开被角儿钻了进去,从身后抱住了苏清越,“没有任何人能替代老婆,只是有些男人自己的事情,我不想和老婆说。”

    苏清越转过身,“我们是夫妻,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徐乔亲了亲她额头,“乖,我们属于彼此,但也属于自己,没有你,我可能觉得活着都没意思了,但让我只为了你活着,我也是做不到的。”

    他吻她眉毛,“你不要妄图想要占有我的全部,让我在你面前百分百的透明,不可能的。——我不会也没必要每一件事都让你知道。”

    轻轻含住了她圆润的耳朵,“好jiejie,给我一点儿私人空间好不好。”

    男人长腿禁锢住老婆,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带着蛊惑和诱哄,“可以吗?”

    ……

    徐乔很会接吻,掌握着或轻或重的节奏,或急或缓地在唇舌间调动着每一根神经末梢,或漫不经心地掠过,带起一串酥麻;或如重锤,灵魂颤抖,或温柔细腻,柔肠百转。

    就算是山巅上的千年积雪也要被这份热情融化了。

    ……

    “好乖。”

    ……

    “真可爱”

    ……

    “老公疼你。”

    ……

    “乖,喜欢吗?……爱你。”

    家是讲道理的地方吗?

    媳妇儿需要你做她的人生导师吗?

    当语言交流搞不定时,要身体干嘛使的呀,当然是睡!

    徐乔累出一身细汗,笑着拉苏清越一起去浴室冲澡,苏清越拒绝,徐乔暗自松了一口气,幸好老婆拒绝了,要是继续在浴室来一次,他非得丢人不可。

    好汉不提当年勇,这该死的身体!

    苏清越静静地望着天花板,想起这个世界的一句诗:悔教夫婿觅封侯。

    徐乔再也回不去当初的单纯了,他的狡猾和圆融表现在方方面面。

    他其实可以说,苏清越,你不要太过分,老子受不了你了!也可以一言不发,梗着脖子气鼓鼓抗议,都好过像现在这样和她玩儿心眼儿。

    ……

    不管有多怀疑宋明哲的居心,徐乔目前都得继续和他打交道,这就是做人的两难境地,你想不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根本没得选。

    他是选择毁约不合作赔偿人家几个亿?

    还是选择放弃翡翠?

    宋明哲他得罪得起吗?

    硬要得罪也不是不可以,无非是被他搞到破产,搞到一无所有,无权无势无依靠,最后再任他宰割。

    当然也可以利用非人类的手段收拾宋明哲,不说宋明哲是影响力非常大的公众人物,这样做的后果风险有多大,就说一旦开了这个头儿,是不是以后碰到解决不了的人,就都这么对付?

    肯定不行!

    那就是一条不归路,一旦开始,他能保证收得住手吗?降维打击是会上瘾的,他有预感,一旦他和苏清越胆敢为所欲为,后果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与其如此,不如边周旋,边积蓄自己的力量。

    就像他刚开始创业时,明知道身体是一切的本钱,但必要的时候还得把这本钱豁出去,人家让喝酒,就往死里喝,喝到人家高兴为止。

    委屈吗?

    委屈个屁,多少人连上桌的机会都没有,若非他表现得那样懂事儿,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屁孩儿怎么会引起薛坤的注意,从而被赏识帮助,获得了改变命运的机会。

    人都是现实的,说句残酷的话,如果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蹬三轮车的,什么本事也没有,许明砚和周雅或许会怜惜他,但会像现在这样喜欢他,疼爱他吗?

    许明砚说父母爱子女是血缘本能?那为什么同父同母的孩子还是会受到不同的待遇,人都有好恶的,归根结底你还是得有被人喜欢的资本。

    人始终还是要靠自己的。

    不过,徐乔还是宁愿是自己想多了,是他单方面的疑神疑鬼,宋明哲说不定就是跟他投缘,所以把他当知己好友。

    不管怎么说,回来一周了,都没搭理过宋明哲,得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从缅甸带回来的石头没还切呢。

    宋明哲的别墅里气压很低,每个人都看出宋明哲心情不好,脸色阴沉地像是要滴出水来,就连张朋跟他说话都小心翼翼的,不想触了他的霉头。

    偌大的别墅里,几乎听不到什么声响,落针可闻,寂静到让人喘不上气。

    “嗡……嗡……嗡……”

    茶几上的手机打破寂静。

    宋明哲猛地做直了身体,迅速伸手拽过手机,却又不敢看,怕又是那个不长眼的混蛋打来,让他失望。

    从回来的时候徐乔不跟他挨着坐,他就已经看出了端倪,他无数次想拿起电话跟徐乔解释,但又没法解释,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回事儿。

    这个时候他没法主动,他越主动,徐乔越怀疑他没安好心,这就是一场心理博弈,他得沉住气,他对徐乔有价值,他得相信自己。

    黑色手机锲而不舍地发出接连的震动声,宋明哲闭了闭眼,复又睁开,手机屏幕上非常亮眼的两个字:“徐乔。”

    宋明哲发现自己按下接听键的手指有些发抖。

    “喂,哥,今天下午你有安排吗?没安排的话,我过去。”徐乔特有的清润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宋明哲深吸一口气,压了压外放的情绪,声音里带上不咸不淡的味儿,“从缅国回来以后你就一声不吭的,买回来的石头也不关心了,就像是故意躲着我一样,今天怎么又心血来潮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徐乔听出宋明哲不高兴,他得打消宋明哲的疑虑,不能让宋明哲知道他对他有戒备,管他对自己有没有居心,只要这层窗户纸不捅破,他们就可以相安无事,他就可以有时间发展自己。

    反之,他把宋明哲逼急了,对方直接亮牌,到时候就一点儿活动的余地都没有了,他不得罪也必须要得罪了。

    “哥,我的亲哥哥,我巴结你还来不及呢,躲你干嘛,这不是回来以后生病了嘛,在医院打了一星期点滴,才刚出院。”

    说完这话,徐乔感觉自己特么像□□,还是又当又立那种,他骗不了自己,宋明哲对他绝对不仅仅是兄弟情。

    他宁可不知道,那样的话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逼得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龌龊。

    他什么都知道,却要装做什么都不知道,还要利用这一点从宋明哲那里获取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