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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姝本以为自己起身了,裴云谦应当也会起身,毕竟辰时已经过半从前裴云谦都是不到辰时就会起身。 可沈姝没想到,她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时,裴云谦依旧保持着刚才她下榻时的姿势,半分都没动过。 现在,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沈姝心中有些发毛。 半晌,沈姝才轻轻舒了口气开口道:“时候不早了,将军也该起身了,那本宫就先出去了。” 正说着,沈姝转身就要往门口走。 没等她走出门,身后就传来冷冷的一声:“站住。” 沈姝脚步一顿,扭过头眼中带着几分茫然。 片刻,裴云谦反手撑着塌坐起身来,声音清冷淡漠:“帮本将军更衣。” 闻言,沈姝一愣,下意识道:“更衣?” 裴云谦挑眉:“对,更衣。” 沈姝皱了皱眉,府里那么多下人裴云谦干嘛要她帮他更衣? 可能是看出了沈姝的脸上的疑惑,片刻,裴云谦拖着调子淡淡道:“昨天夜里脱本将军衣服倒是爽快,怎的今日让公主帮本将军穿衣服公主就犹豫了?” 说着,裴云谦单手撑着头,斜靠在塌上,眼尾勾人饶有兴致地看着沈姝,不咸不淡道:“还是说公主只喜欢脱本将军的衣服?” 闻言,沈姝瞬间瞪大眼睛,咬牙切齿忍住了想打人的冲动。 昨天夜里她回卧房的时候裴云谦明明已经更衣了,怎的今日就变成了是她昨夜给他脱的?他的衣服明明都好好穿在身上。 堂堂一个镇国大将军居然如此无赖! 裴云谦像是看出沈姝在想什么,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声,看着沈姝一本正经道:“昨夜公主盛情难却,本将军好不容易才将衣服穿好。” 沈姝好悬背过气去,狠狠瞪了裴云谦一眼,咬牙切齿道:“不就是更衣!本宫帮将军更就是了!” 闻言,裴云谦眸光微闪,脸上带着几分得逞的笑意,反手撑着榻坐直了身子掀开搭在身上的被子,嘴角上扬轻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过来。” 沈姝咬了咬牙朝着裴云天的方向走了过去,昨夜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可裴云谦偏要一副被她占了便宜的样子。 着实是不要脸! 沈姝顺手那过架子上裴云谦的衣物,提着步子走到他面前。 她抿了抿唇,没看他:“将军,更衣了。” 见状,裴云谦眯了眯眼,抬起手捏住沈姝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怎么?不乐意?” 沈姝看了他一眼,不语。 裴云谦冷嗤着轻笑一声,眼中满含宠溺:“小没良心的。” 说着,裴云谦双臂打开站起身来朝着沈姝扬了扬下巴。 沈姝可不想再跟裴云谦打嘴仗,最后吃亏的还不是她自己。沈姝后退一步,将手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帮裴云谦穿好。 正穿着,沈姝就见着一个熟悉的荷包“啪嗒”一声从裴云谦的衣袖里掉下来落在她脚边。 沈姝一愣,这不是她昨日扔在长廊边上的么?怎么会在裴云谦身上? 正想着,裴云谦没看沈姝的表情,低下头俯身将地上的荷包捡起来,挂在自己腰间。动作流畅自然,一气呵成。 沈姝看着裴云谦的动作,有些微微发愣。 没等她回过神来,耳边就想起裴云谦一如既往清冷淡漠的声音:“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继续穿!” 沈姝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裴云谦,眼中带着几分茫然,她轻抿了抿嘴唇,开口道:“将军怎么会……” 没等沈姝说完,裴云谦转过身挑眉道:“怎么?不是给本将军的?” 沈姝一时语塞,有些不知该如何解释为何会将求来的护身符扔在长廊边上,更怕裴云谦突然问起来。 裴云谦像是看透了沈姝一般,随即轻笑了声,没再看她,转过身去将双臂打开接着等沈姝帮他更衣。 见裴云谦没问,沈姝心中一喜,飞快把最后一件外衣替裴云谦穿好。 刚穿好衣服,没等沈姝说话,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将军,夫人。” 裴云谦微微抬眼:“什么事?” “刚刚宫中传来消息,说睿王殿下落水生死不明,请夫人回宫。” 闻言,沈姝正在帮裴云谦整理衣服的手指一顿,转身打开房门,眼中满是急色:“怎么会这样?” 见沈姝神色,秦珣一愣,随即躬身道:“回夫人的话,属下不知,宫中刚刚派人来府上传的话,直说睿王殿下是意外落水,如今生死不明,并未仔细说明原因,只说了让夫人速速进宫。” 闻言,沈姝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藏在衣袖下的手指缓缓合拢,在手心留下一排深深的月牙。 沈姝嘴角划过一抹冷笑,她的生母是江南人士,她与弟弟也从小熟识水性,沈越更是水性极好,就算后来被太后下毒智力停留在孩童时期,在水下自保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但她了解自己的弟弟,沈越虽然水性极好,可却不喜凫水,也不会往有水源的地方去,何来意外落水生死不明? 自打上一次她为了救裴云谦硬闯了凤鸾宫威胁冯太后以后,她就知道有朝一日一定会遭到冯太后的报复,可她没想到这一天居然这么快就来了,而且冯太后居然一出手就这么狠,她这是在警告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