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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罗安身为贵女,明明是门第制度里的得利者,听着听着,却满目哀愁,真心实意地为小鹊难受起来。 若是她…… 若是她…… 若是她,绝不会让小鹊受这种委屈。 【究竟是为小鹊不甘,还是为你自己的私心找个借口,其实你我都懂。】她脑中的声音哂笑一声,不屑地说道。 严罗安内心负面情绪顿起,黑潮涌动,喉间酸涩,自觉不堪,难过地含起胸、驼起背来…… 官府里,江澈和封东语终于到了那边,可是都没有进入官府大门,只站在门口。 那边的守门人知道江澈是太守大公子,比较殷勤,知道什么情况都告知江澈了。 这互相一沟通,江澈和封东语忽然得知,那林叔和歹徒都受了重伤,昨晚施救不得,一个在梅林下就死了,一个好不容易到了官府的监狱里,没等一个时辰,也死在冰凉的牢房里。 人一死,其实很难就找到指使他们的凶手了。 听到这种话,江澈却没多少表情,轻轻问了一下调查这案情的人员细节后,谢过告知的人,连官府门都不入,直接带着封东语转身离开。 “不进去细看吗?”封东语问。 “不用,找江太守便可,这么大的事情,他不亲自找我,也不在官府里亲自组织调查,小鹊,你见过这样的父亲吗?你觉得他在想些什么?”江澈嘲讽地问道。 封东语不懂他们的恩恩怨怨,但如果都这种情况了,江太守都没有作为的话,不仅表明对江澈冷漠,还甚至代表有一定的厌恶存在了。 江澈带着封东语上了马车,也证明了这点:“我看过无数官府里保存的关于犯人的案例记录,外面能买的各种资料我也都买过看过,小鹊,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些什么吗?” 封东语快速摇头,这个家庭关系太过复杂,她放弃思考,静静等着男主发泄就好了。 江澈笑了笑,似乎觉得很有趣一样:“我刚到医馆,弟弟就带着一帮人快速过来了,其中有我父亲的仆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凶手,总要第一时间查看情况,看看是否有证据暴露,可他自己又不敢来,所以叫心腹过来查看了。” 江澈凑近了点封东语,笑得越来越像个孩子在玩到最好玩游戏的样子,满眼兴致盎然:“当然,这些都是臆测,我再告诉你个秘密,昨晚我没睡,除了因为身体疼痛的原因,也因为我出门过。当时我让严家仆人帮我翻墙头查看外面街道的情况,一下子就看到了我父亲的仆人。听到这个消息,我虽然受伤了,但还是在仆人的帮助下,爬上了一棵树上隐蔽地看,我就这样看了两个时辰,我一边想,一边看,我就猜如果我死了,谁最大受益,答案呼之欲出,是他们一家人啊。” 封东语早就从画展的宣传小册里知道,烧死江澈的就是江澈的亲人,明明听到江澈的质疑不该惊讶的,可是听到江澈笑着说这些证据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惊讶,当然,也有一点动容,但这全部的动容,都是因为看到江澈笑着说着这些细节的时候,看到他那亮晶晶的眼中,带着一种锋利的沧桑。 相对于女主,封东语对男主江澈的感情并不深,还恐惧男主的真身,觉得男主一些言行举止怪异不堪,其实很难对男主起什么怜惜之情,现在有所动容,已经是极限了。 “他们一家人?”封东语问。 其实她更想问男主有没有对亲人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才被这样对待,因为一直以来,都是男主的一面之辞罢了,男主也不像是能忍气吞声的人,可是话到嘴边,忽然不想问。 不管真相怎么样,一个刚死里逃生的人和她静静诉说他的痛苦,她只需要听,别多想。 她也有眼睛看,看得出来,他一直被冷遇着,他的母亲的确在江家早逝了。 这一家人互相之间恩恩怨怨,外人很难看得清楚。 “是啊,他们一家人,江元珏,雪如夫人,江太守,他们三个才是一家人,我和母亲都是他们的眼中钉,必须除之而后快。”江澈说完,终于不笑了,他低头,伸手在揉他的脸,仿佛刚刚的表情是多么的累一样。 封东语拍了拍他的左肩,已做安慰。 他没有说话,看了封东语一眼,忽然视线瞥到她的肩膀上,露出了渴望的神色。挣扎片刻,他还是抱住她的右臂,把头轻轻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困了,按现在马车行进的缓慢速度,要去江家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我能靠在你的肩膀上睡一下吗?”他像一个孩子一样可怜兮兮地说。 “你睡吧。”封东语不觉得他重了。 他缓慢地把身体压到封东语的肩膀上,久久无声也无动静,封东语还以为他睡了,没想到他抓紧一点她的手臂,脸动了动,声音如虫子一般低:“你好温暖,活人的体温好温暖。” 虽然他不一定是那个意思,但封东语被这个世界里的主角团给整怕了,封东语敏感地捕捉到“活人”二字,身上鸡皮疙瘩瞬间起了,干涩地问:“活人的体温?活人?” 她不敢问太激进,只能抓住江澈的关键词反问。 江澈感受到她身体的瞬间紧绷,呆了呆,低声笑了好久,才说:“你别怕啊,你那么勇敢,想要害死我的人都怕你,你不该怕我的。” 不,她真的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