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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义、谋逆,才是最终的目的。 自叔父出现,让贤书、老皇帝,种种巧合仿佛在一夕之间发现,这着实不合理。即便身中蛊毒、被万民误解、被皇室疑心,谢屹辞都不会贸然起兵谋反。 ——谢氏人,不论做什么,都必须名正言顺。 见谢屹辞怔神,温若抿抿唇,然后扯了扯他的衣袖,“屹辞......你在想什么?” “放心,祁芳没事。”谢屹辞顺势握住她的手,捏捏她嫩白的指,声线中蕴着些许喟然,“我只是觉得,此事有蹊跷。” 顿了顿,他又问:“今日见你父皇时,可发现什么与从前不一样之处?” 闻言,温若的指尖瞬时僵了僵。她凝着眸想了想,然而今日见到父皇时,因情绪起伏她几乎一直在哭......这会儿听谢屹辞一提,她的心里倒是也生出了些许不解。 ——父皇同她说的那些话,与从前相比,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你是怀疑......”心中忽得浮现出一个荒唐的猜测,可温若又不敢说。实在是太过离奇了。 谢屹辞似乎能读懂她心之所想,他沉声说:“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所以,你也并不全然相信你的叔父是吗?” 谢屹辞沉默着,没回答。而他的沉默已然给了温若答案。温若缓缓靠近他,轻轻抬起胳膊环住他的脖颈与他紧密相贴,软绵绵的手轻抚他漆色的发,她嗡声在他耳边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谢屹辞心口一紧,脑中的钝痛渐重,这些天他越来越难以抵住噬情蛊的效力。逐渐被蛊毒所噬的身体,斑驳模糊的真相,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会在哪一刻倒下。可是他心有牵挂,哪怕是为了她,他也得撑一撑,再撑一撑。 “若若,”他缓缓抬首,“这场仗,比在边关时更难打。” 温若扬起下巴,雾眸坚定:“我知道。我相信你,我们一定会赢的。” 谢屹辞被她的傻气逗笑,他抬手轻捏她的耳朵尖,故意问:“不怕我在关键时刻又把你忘了?” 提起他失忆的事,温若总是心有余悸。可几次下来,她倒不是担心他把她忘了,而是害怕他身上的蛊毒......她知道他一直在故作轻松,其实他的心里一定很煎熬。 被忘记的人至少记得两人的从前,哪怕难过都有东西支撑着。可遗忘的人,就像是一次又一次被人在心口挖去一角,那种空白无力的感觉,光是想想,都让她窒痛难忍。 “才不怕!”温若凑过去,用娇唇轻轻碰他的唇角,然后软声嘟囔:“反正我都有办法让你喜欢上我的......” “错了。”谢屹辞温声纠正她,见她面露疑惑,他又重复道,“顺序错了。” ——他或许无法保证自己能不失忆,可他能确认的是,他一定会爱上温若。与时间、地点或是场景都没有关系,被他爱上的前提只有一个,就是那个人是她。 四目相撞,砰砰的心跳声在静谧的室内显得尤为清晰。不知是谁先吻上去的,当两人反应过来时,温热的唇舌早已交缠相触,在丝丝烛光中难舍难分...... 与此同时,谢府的柴房里,祁芳正用尽全力将反绑着的手往并不算锋利的窗沿蹭......她真是憋屈坏了,嘴里更是骂骂咧咧:“该死的居然敢绑我,要是你们敢对公主怎样的话,我一定砍死你们!” 忽然,窗外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很轻很轻,然而祁芳耳力好,一听见便警觉地往里退。直到窗牖被人从外打开,她看清来人,顿时愕然低呼:“小和尚?!” 观逸翻身进来,表情凝重地解开祁芳手上和脚上的束缚,才低声道:“谢将军传信给我,让我救你走。” 闻言,祁芳怔怔点头,本欲虽观逸跃出窗外,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正色道:“我不能走,公主还在这儿......” “你傻不傻?”观逸皱眉,颇为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公主还用你cao心?她可是将军的命。” 许是经过边地的历练,观逸身上难免沾染了尘俗之气,如今说话也不似在寒韶寺那般拘束了。尤其在祁芳面前。 言罢,祁芳咬了咬唇,亦是认可观逸的说法。两人轻功俱佳,离开柴房后依着谢屹辞的指示绕过府兵,很快便出了谢府。 “我们去哪儿?” 观逸沉声回答:“一个安全的地方,快随我来。” 漆黑的夜色隐去两人的踪迹,可在他们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沉沉盯着他们。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后,那人的唇角微勾,露出一个尽在掌握的笑。 * 翌日清晨。 听闻谢屹辞昨夜又与温若宿在一起,谢屿便气得胸腔发闷。他攥着拳疾步赶去,打算好好骂醒这个不争气的侄儿。可才走到内院,便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他神色一沉,缓步走过去,轻轻敲了几声门,见屋内的人没动静,才推门进去—— 里头一阵狼藉,他的侄儿坐在桌前猩红着眼。而温若则是缩在床榻角落,红着眼眶无声落泪。 这是怎么回事? 昨日不还是难舍难分吗?可真是稀奇。 见谢屿进屋,谢屹辞抬眸有一瞬地愣神。待回过神,他起身上前,冷声开口:“叔父,为何我会与此人在一处?” “屹辞,”谢屿眸色微凛,试探地问:“你可知她是谁?” 谢屹辞嗤笑:“自然知道,她是温氏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