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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英羞得头都抬不起来。 峙逸一把搂住了她:“我不管,既然要做我的媳妇儿,现在就得让我好生亲一下……” …… 明明才过去了六年,一切却全然已不同。 淮阳聚贪案一出,父亲明明是为自己的恩师周伯伯背下了黑锅,当初苦苦哀求的周伯伯嘴脸却已全然不同。 老实的父亲还全然不信,心想虽被革职查办,恩师却依然信守承诺,将爱女下嫁。 揭开盖头的那一刻才发现新娘已被调了包,不是那与儿子青梅竹马,名动京城的美貌少女周云英,而是守寡在家的恶妇周云凤。 父亲气的当场吐出一口血。 周家还振振有词:这才是正牌大小姐,我们老爷做人有风骨,不嫌弃你们家一介草民,将爱女下嫁,你们不要不识好歹。 接下来的半年,接连发生的事情让一向健壮的父亲受不住打击,终于英年早逝,就连自己中了进士的消息也无力回天。 他恨。 恨得想手刃姓周的老狐狸。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她的生活有点出乎你们的意料,但是这不是重点 3 3、第二章 ... 不过一个月过去了,云凤手头的银子已经使完。柳妈与春莉也已全然不听她使唤。还好她身体也基本上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看看天色也亮了,准备起床把昨日那个绣屏收尾,今天差不多可以托春莉拿出去卖了。 她儿时总见母亲没日没夜的绣着,开心也绣,伤心还绣。以为母亲是真的痴迷此道,长大才明白原来是生活所迫。比起母亲,她觉得自己幸运许多,起码还有阿诚。 她伸手去摸腕上那个龙凤镯子,摸了个空,不由一笑,她记得给了雨珠了。 正绣着最后那只翠鸟,春莉探头过来看:“哎呀呀,绣得真是好。比上次那个还要好看,上次那个拿回去,说是卖了大价钱呢。” 云凤一笑。 “你笑什么?我可没有贪你一个子儿,这帮着你把东西运出去可是冒了大风险的,我还要买通里屋外屋一层层的人,分给你三成已经是全部了,我也是看你可怜,若不是我帮衬着你,你哪能熬到新年?” 云凤“嘶”一声,看到拇指上一个慢慢变大的小红点,忙把手含在嘴里,嘴里一阵腥。 “您忙呢?”兰璇的丫头锦墨走了进来。 云凤点了下头。 春莉忙端了个凳子过来。 “锦墨jiejie看座。” 锦墨笑了笑,摸了一把春莉:“这丫头越发伶俐了。” 说着,也看云凤那活计,一惊:“这可真是好东西,我从来可没见过这样的花样子。” 云凤搔搔头:“这是仿绣前朝的名画《牡丹图》,我也记不大全了,大致是这么个样子。” 锦墨啧啧称奇:“我们少爷也画得一手好画来着,可惜我们奶奶没你这个手艺。不过那也无所谓,算命的都说,我们奶奶是生来的夫人命,少爷可疼她了,自她进门一年以来,少爷就没有进过别人的门了。” 说完,就和春莉叽叽咕咕的笑了起来。 云凤点头:“那很好。” 锦墨觉得这个女人很古怪,她看到她那苍白的面色,无神的大眼还有那布满褐色伤痕的手,觉得有几分害怕。兰璇说的对,这个女人简直像个鬼,不要说是少爷那么精贵的人,一般的小厮怕也不会多看她一眼的,怪不得奶奶完全不放她在眼里。 锦墨略坐了一坐,还是觉得不舒服,起身离开了。 回屋看到大白天的帘子都放了下来,锦燕站在外间,大致也明白是什么事,对着锦燕咕噜:“少爷在里面?这不是还是大白天吗?” 锦燕含羞一笑:“谁说不是呢?” 峙逸从南安王府回来的时候,远远看到春莉领着一个丫头和婆子出来,那丫头一路走一路哭,看着面熟,长得很像云凤那个呆头呆脑的丫头雨珠。 他回屋换了身衣服,不自觉的去了大屋。 正是早春,大屋堂前两颗槐树正在抽芽,他记得小时候常在这里玩耍,爬上槐树摘槐花吃,那槐花味道又甜又淡,十分可口。 大厅敞着门,里面有些乱,到处散放着书本,画帖,秃毛的笔,厅里支着硕大的一张绣墩,他仔细看那绣的什么,却着实吓一跳,上面赫然绣着两颗槐树,几个童子正上树偷吃。槐花绣的十分逼真,让他忍不住口内生津,斜眼看见綉案上一碟金黄通透的梅子,伸手捡了一个来吃。 云凤从后屋配了线出来,正看到峙逸在吃那果子,不觉吓一跳,想退回屋去,又好像来不及了,只得行个礼:“少爷。” 峙逸微点了下头:“嗯,你这日子过得不错嘛!” 云凤不知他此来目的,敷衍着点点头。 “这是你绣的?怎么想起绣这个?” 云凤有点害怕,这可是她的生计,万万断不得的。 峙逸本想问她槐花的事,看她满头大汗,想深一层,已然明白她心中所想,忍不住捉弄她:“我们艾家少奶奶给人家做绣工,传出去岂不是笑话?” 云凤紧紧攥着手中的线,一声也不吭。 峙逸心想:她真是倔强,若不是这样,她说不定可以过好一点的。 用手指弹了弹桌面:“你这是总要有个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