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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来把江停云手上的绳子解开,帮她把袖箭系好,又重新捆上绳子。 争分夺秒做完了正事,江停云才有空问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 谢寻道:“刘肃到了扶风,便整日待在这座府邸里,不知道在做什么。我们的人都已到了扶风,有内鬼的那队在明处,是最后到的。” 江停云记挂着那婆子快要回来的事情,也来不及同他讨论,点点头,又问道:“真正的刘嬷嬷呢?” 谢寻道:“在净房里睡着了。等陪你们回去了,我再去把她弄醒。她在值守的时候睡着,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她不敢声张的。” 就是睡着了?江停云有些狐疑地看着谢寻。不过她很快捕捉到谢寻话语里的意思,把此事抛在了脑后,蹙起眉头道:“你还要走?” 谢寻颔首:“队伍里还有事情需要我处理,我在外面比在这里有用。刘肃既然没有立刻杀了你,恐怕你对他还有用处,至少一时的安全无虞。” 他顿了顿,抬手点了一下江停云发髻上的簪子:“之前怎么不吹哨子?我看刘肃忽然加强了护卫,一直找不到机会联系你,才想着进来看看。” 江停云摇摇头:“还不是时候。” 她不由得叹服谢寻的大胆,明知刘肃加强了护卫,还敢混到他的府邸里面来。 谢寻被她气笑了,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吹,刘肃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时候?我就算是神仙,也赶不上救你。” 江停云没有答话。她不习惯依靠别人,能自己想办法就自己去解决,否则若是有一天,她依靠的那个人不再愿意让自己依靠了,她又该怎么办呢? 谢寻似是有些无奈,看着她道:“公主,我们都是你的臣子,是为你开疆拓土的利刃,你要学会驱使我们。” 作为一个CEO,江停云曾经也有许多下属,他们拿钱办事,看好的是江停云作为老板能为他们带来的收入和职业前景,彼此之间信奉的是合约精神。 而如今却有一群人跟她素未谋面,却无条件地忠于自己,甚至愿意为了自己与一个王朝作对,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姓氏血缘,这很难令她信服。 江停云正想再说什么,谢寻却神色一变,抬手制止了她。两人悄无声息地回到门口站定,便听到婆子敲门的声音,她在门外笑着解释道:“让小姐和刘嬷嬷久等了,在醉冬姑娘的指点下找东西费了好些时间。” 好姑娘!江停云不由暗暗赞赏醉冬的机灵。 刘嬷嬷出去拿了换洗的衣物,回来给她解开了绳子,江停云躲到屏风后面将衣服换了,走出来将包好的衣物还给了婆子,笑道:“原来是虚惊一场。” 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日子不准是常事,那婆子也不觉有异。三人便准备打道回府。 刘嬷嬷低声嘱咐婆子:“小姐脸皮薄,此事不要再提了。” 婆子连忙应了。 到了屋里,江停云安安静静地回到床上躺下,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刘嬷嬷坐着喝了会儿茶,忽然间又坐立不安起来,忍耐了半天,才露出苦不堪言的神色,捂着肚子匆匆出门去了。 江停云支着耳朵,听着外面根本不存在的动静。过了许久,她朦朦胧胧地几乎要睡着,才听到轻手轻脚的开门声。 她悄悄撑开一丝眼帘,看到真正的刘嬷嬷微微弓着腰,揉着脖子,一脸心虚地走了进来。陪江停云去净房的婆子见她来了,一脸殷勤地起来给她让座。刘嬷嬷也不客气,径自坐了,压低着声音问:“没什么事吧。” 婆子连连摇头:“什么事都没有。” 刘嬷嬷满意地点点头。 江停云放下心来,感受着左手手腕上沉甸甸的重量,合上眼睛睡着了。 第二日,屋子内风平浪静,江停云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思索着刘肃不同寻常的安静。既然双方都到了扶风,为何他却没有行动呢? 刘肃既然在路上那么赶,想必是要争出些时间来,可是这时间争来了,他却又按兵不动了,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呢? 她若是叛党指挥,不如趁这个时间派人去山洞中探探路,刘肃若是在山洞里请君入瓮,派了人去就能识破他,而刘肃若是没有布置,便能提前运出些财宝,倒也不辜负刘肃给的这个机会。 江停云不经意间抬头,却看见刘肃身披玄色战甲,腰佩宝剑,正全副武装地大步穿过院子,向着屋中走来。 这是怎么了?她不由得神色一肃,握紧了拳头。 刘肃踏进屋内,众嬷嬷急忙行礼退到一边。他手扶宝剑,踱步到江停云身前,打量了她片刻,抬手道:“带走。” 身后侍卫应喏,有二人越众而出,一左一右拉起江停云的胳膊,带上她跟着刘肃向门外走去。 江停云一边身不由己地向外走去,一边转头去看被留在原地的醉冬。这是要开战了么,自己被带走,醉冬却留在了府邸里,两人若是分开,醉冬要怎么办…… 醉冬看着她摇了摇头,眼神示意江停云不要为她担忧。江停云此刻也做不了什么,只好转回头来,关心起自己眼下的情况。 她被一路带到一辆马车前,侍卫解开了绑住她双手的绳子,又给她带上了铁质的镣铐。江停云转动了一下手腕,心中倒有些满意,至少双手能活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