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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许猜到,萧箜仪为什么忽然说要帮他把脉了。 萧箜仪身子朝他的方向倾了倾,衣襟被动作带得微敞,露出莹白平直的锁骨,眸中笑意愈盛,“珩哥哥,你的脉象内火虚旺,长此以往会对身体不好,可要我给你开一服去火的药?” 她甫一靠近,身上的香气比平时还要馥郁,能轻易影响人的心神。 萧明珩舔了舔唇,有些迟疑地应下:“好。” 萧箜仪换了左手把脉,右手执笔,慢条斯理地蘸墨,在提前铺开的宣纸上徐徐写字。 萧明珩凝神盯着她,看到她在纸上写了什么之后,瞳仁蓦地收缩。 她并没有写所谓的药方,而是写了一个字——欲。 “内火虚旺,最忌讳的就是忍耐。”落完最后一笔,萧箜仪抬起头,满眼真诚地望着他,轻声问:“珩哥哥,你知道了吗?” 萧明珩出神地盯着纸上的字看了很久。 有一件事他没跟任何人说起过。 出京在外时,每次看到萧箜仪寄来的信,看见她的笔墨,闻见信纸若有似无的梅花香,光是想象着她是如何伏案给他写信,他都会有反应。 可这让萧明珩感到恐慌。 他害怕自己会变成那个人,害怕会有一天控制不住这些肮脏的念头,会伤害到她。 所以他只能用极端的方法来克制忍耐。 每一次动情,他都会用疼痛和冷水来惩罚自己。时日久了,虽说还是控制不住本能,但他渐渐能够更好地隐藏自己的下作念头,小心翼翼地不被她发现。 可这一刻,伴随着她写下这个字,说出这番话,那些被关进心底的所有阴暗见不得人的野兽,又被重新唤醒,叫嚣着要挣笼而出。 萧明珩的视线终于从宣纸上移开,轻颤着落在了她身上。 原本黑白分明的干净眼眸,一点点被肮脏的渴望填满,染上了浓沉的欲/色。 萧箜仪摸着他跳动得越来越快的命脉,低头看了看他瘦长的手指,翘起嘴角,“珩哥哥,你们习武之人的手指是不是都有茧子?但是陈太医就没有,他的手指很柔——” 最后一个“软”字还没说出口,原本静静搁在桌案上的手突然有了动静。 萧明珩用力攥住了她的手,因为动作太大,还不小心碰掉了她另一只手里的狼毫笔,笔尖在纸上划过一道墨痕,贯穿了唯一的一个字,墨点四溅。 他不顾自己的袖口被墨迹弄脏,乌眸固执地盯着她,嗓音压抑,“你怎么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陈文瑜的手有没有茧子? 萧明珩的神情一片森冷,可萧箜仪一点也不怕他,有恃无恐地答:“今日我请陈太医来为我把脉,没让他垫巾帕。” 萧明珩绷紧了唇,攥住她的手腕,用拇指指腹来回揉搓她的手腕内侧,像是要抹掉被别人碰过的痕迹。 他一直藏起的左手也抓住了她的手,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萧明珩认真而专注地揉搓她的手,仿佛一个执着的孩童,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萧箜仪见时机差不多,娇气地轻哼了声,软着语调撒娇:“珩哥哥,你弄疼我了。” 少年反应慢了半拍,有些迟钝地停下来。 很快,他听话地缓缓松开了手。 萧箜仪揉了揉自己泛红的手腕,“你是不是生气了?” 萧明珩嗓音沉沉,“没有。” “那……你是吃醋了?”她转了转眼珠,明知故问。 萧明珩薄唇翕动,思忖片刻正欲开口,却突兀地止住。 因为桌案下,她的足尖柔若无骨地缠了上来。 萧明珩气息不稳地捉住了她的脚踝,惹得银铃铛短促地晃动了下。 他额角青筋直跳,目光带着惊愕和不敢置信。 不敢相信她会这么大胆。 她就不怕他…… 萧箜仪眼底漾着促狭的水光,意有所指地问道:“珩哥哥,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想我的?” 萧明珩深吸了口气,却无法压下胸臆间的燥意。 他的虎口逐步收紧力道,嗓音低哑沉缓,“从刚才你让我伸出手的时候。” 萧箜仪微愣。 他那么早就动情了么? 可那个时候她什么都还没做呢。 坐在对面的少年倏然起身,走近,握住她脚踝的手迅速游移到她膝弯,另一只手轻巧地将她抱了起来。 铃铛在半空中摇出悦耳的声音。 身体猝不及防腾空,让萧箜仪有些惊慌失措,下意识瞪大眼睛,抱住了他。 但她很快就镇静下来,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这是萧箜仪意料之中的反应。 她在刻意引导萧明珩放弃忍耐,放任自己沉沦于本能之中。 这样,她才能更好地掌控他,稳稳地牵着拴住他的那条绳子。 快要走到床边的时候,伏在萧明珩肩头的萧箜仪凑近他,气息温热香甜,蛊惑的嗓音钻入他的耳廓,“珩哥哥,你对我这么好,想要我怎么感谢你呢?” 为了给她报仇,萧明珩连弑父的事都做得出来。 这么一条忠诚的好狗,她愿意多施舍他些甜头和奖励。 萧箜仪柔软的手心贴在他的后颈,来回轻抚,暗示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萧明珩眸中暗色翻涌,轻蹭着她的侧颊,喃喃喊她:“昭昭。” --